说不清的北京保姆节目
2006年1月27日
何必
保姆年年请,年年保姆荒……(略。)
这个节目的稿子,是我死乞白赖追着记者才要来的。感情还有这种事,找的新闻题材都这么费劲。
看了稿子,是要就调查内容本身说三道四。而看了节目,却一下子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写了。因为,在此之前,笔者从来不知道节目竟然是这种样式。而节目播出后,很多电视界的同仁问起我,节目怎么会这种德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从电视节目角度看,这期节目是个很值得讨论的样板。
节目开篇,该节目采访记者与女主持人手舞足蹈念念有词,大段说着乱七八糟的内容。
比如,采访记者在外拍画面中没有一个出镜的情况下,被叫到演播室,与那个一直找不到感觉的女主持人共同主持,犯了一个电视节目的大忌。通看现在电视新闻节目中采用双主持人(无论是一男一女还是两男或者两女)的节目,都那么死气沉沉,按照摄像机上的提示器念稿子,傻到了极致,成为节目收视率的杀手。(该频道《首都经济报道》同性别双主持人的成功,更多地由于电视节目的广播化,以及主持人脱稿主持的功夫;当然,这种成功之中也并非没有风险。)而记者到演播室,必须有非常严格的限制条件。特别是在一档时长仅为20分钟的节目里,这种方式就成了形式对内容绝对的扼杀。贸然采用记者进演播室,严重干扰了电视符号化,更是妨碍了尊重观众视觉的起码职业原则的兑现。
笔者曾经提议,在已经决定做刚刚播出节目的观众反馈节目无法更改的情况下,为了提升节目兴奋,安排记者接受主持人采访,扩充节目元素。但这仅限于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节目安排的格式里。对于一个新内容的节目来说,这种方式却是万万使不得的,更不用说把记者当主持人用了。
话虽这样说,毕竟不想在此进行业务探讨。还是言归正传吧。
逢年过节,北京保姆市场严重供不应求,已经是长年累月的事实了;并且,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人们发现,从事家政服务的人员出现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短缺。
与此同时,北京人越来越懒惰,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无法自己搞定。曾几何时,社会上充斥着家庭劳动社会化的叫嚣,似乎什么事都可以交由社会来处理。于是,从搬家、装修这些重体力活,到做饭洗衣服看孩子,似乎一夜之间都可以放心大胆地任由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周遭来干,自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地直奔共产主义了。
更为严峻的是,北京目前超过65岁的老年人已经占到总人口比例的14%,远远高出联合国关于老龄化社会10%的标准。太多的空巢家庭里,老年人形影相吊,孤独地捱过痛苦而漫长的老年时光。以前有道是,西方是孩子的天堂,老年人的坟墓,可中国人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惊喜亢奋高潮退去后,却发现中国正在以飞快的速度成为老年人的屠宰场。2005年1月5日《新京报》报道,3日下午3时左右,原冶金部副部长王汝林在家中卫生间里被人发现,身边有大量的血迹,已死亡多日。警方初步认定,是大出血未得到及时救护导致了老人的去世。71岁的王汝林是原冶金部副部长、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曾任中冶集团名誉董事长,后调往国资委,目前是甘肃酒钢集团宏兴钢铁股份有限公司的独立董事。老人独自在家,总是独来独往。负责处理王汝林善后事宜的有关人员称,警方调查后初步认定是老人在上厕所时用力过猛导致大出血,因独自在家未能得到及时救护导致死亡。
而相关资料显示,北京老年人意外死亡的数目呈现上升的趋势。
怎么着?没说错吧。说不定,哪天谁闻到了附近什么异味,可能还会是悲剧的重演。
家政服务呢?
该节目没忘记采访北京市家政协会会长李大经。这个老太太的成名也是北京市家政市场严重畸形才造成的,或者说,北京市家政服务人员的短缺,又成就了一个人的功成名就。
该协会曾经从四川引进了好几百个川妹子进京做保姆,并号称要与四川省政府有关方面合作,一年时间里向北京输送上万名保姆!这种浩大的工程让人听着就发蒙。
结果呢?第一批来的保姆,没几天大部分就消失了。一直跟踪报道此事的同事们戏言,或许能从美容洗发或者什么KTV地方找到她们。
这还不够,该协会又从四川弄来了些个大学生来京,可让人不解的是,那些大学生直到北京下了火车,都还不知道到北京是干什么来的,让记者感觉有绑架裹胁欺骗的嫌疑。而她们到京收入的期望值通常都在1200元,并且只能在寒假期间实习,让媒体看到了又一出闹剧。
春节到了,北京人为了找保姆不遗余力,甚至不惜血本。但这种态势能够持续多久?那些困难家庭如何接受家政服务?他们是否就应该被排除在这个行列之外?如果是这样,家政服务也逐渐会贵族化,成为标志着贫富差距彰显社会不公的一个领域,大概又是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局。
通看起来,北京市家政服务人员市场,正在演变成为一个活脱脱的利益角逐场所,并形成着新的社会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