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贸易增长谈何容易

                                      2005年7月4日

何必

中国贸易增长方式极不平衡的发展态势，表明中国贸易转型已成为现实需要……（略。）

每每看到这样的题目，就很有些感慨。中国的服务业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呢？在国际上又占据着什么样的位置呢？

根据关贸总协定乌拉圭回合达成的“服务贸易总协定”，服务贸易是指：“从一成员境内向任何其他成员境内提供服务；在一成员境内向任何其他成员的服务消费者提供服务；一成员的服务提供者在任何其他成员境内以商业存在提供服务；一成员的服务提供者在任何其他成员境内以自然人的存在提供服务。”服务部门包括如下内容：商业服务，通信服务，建筑及有关工程服务，销售服务，教育服务，环境服务，金融服务，健康与社会服务，与旅游有关的服务娱乐、文化与体育服务，运输服务。

6月9日，在北京举行的世界服务贸易论坛上，到场的中国商务部部长薄熙来介绍说，1980至2004年，全球服务贸易规模已经从3600亿美元扩大到21000亿美元，其间增长了5.8倍；与此同时，国际服务贸易结构也正走向高级化，如2004年，通信服务、建筑服务、保险服务、金融服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以及特许权使用和许可、专业服务等现代服务贸易已占到整个服务贸易的将近一半。不过，在这一过程中，发达国家占据国际服务贸易的绝对主导地位，已占全球服务进出口总额的75%以上，其中，美、英、德三国就占了全球服务贸易总额的近30%。

从中可以看出，发达国家在全球服务贸易上占有绝对的地位。在国际上，人们习惯于把服务贸易作为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指标，并从此推测该国的发展潜力。美、英、德三国都是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更是市场经济制度相对完善的国家，如果再把譬如法、意、加、日等传统经济强国（即原来所谓的“七国集团”，目前的G8集合不过是把俄罗斯捎带进去，而其中的政治图谋远大于实际的经济实力）的服务贸易计算进去，占全球服务贸易总额比例远超过半壁河山。这也彰显着国际服务贸易中的制度选择与政体差异所带来的显著区别。美国哈佛大学肯尼迪学院教授、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等国际研究院教授皮埃特•博特里埃在2003年北京国际论坛上指出，美国在服务出口这方面是世界的领先者，它占了全球货物贸易的12％，但是服务贸易出口的比例却接近20％，美国的贸易平衡状况，大家都知道，总的贸易是赤字，也就是说它对于全球也好，对于中国也好，都是贸易逆差。但是，美国在服务贸易方面，大家有很多人根本不提这一点，也不屑于去讨论，他们在服务方面具有很大的净顺差，这个顺差差不多和自己的贸易逆差几乎是差不多的水平。

不仅如此，在各国计算GDP时，也把服务业产值所占比例当作是测量一国经济成熟的标志。美国的服务业产值在GDP中已经占到了75%的份额。

而我们呢？1982年，中国服务贸易只有46亿美元，2004年已上升到1286亿美元，年均增长率为16.3%，居世界第9位。薄熙来分析，我国服务贸易总体发展水平还很低，一是服务贸易明显落后于货物贸易的发展；二是我国服务贸易呈现逆差；三是服务贸易优势部门主要集中在海运、旅游等比较传统的领域，旅游和运输服务的出口占中国服务出口一半以上，而金融、保险、计算机服务等现代服务业的国际竞争力还很低。

即使在海运、旅游这样的传统服务领域，也由于中国特色的服务业状况而面临着整体性欠缺，对于劳动力资源粗放式近乎掠夺性的开采，也成为国际上对中国诟病指摘的重地。

而一旦提及金融、保险、计算机服务等现代服务业，人们想到的是什么呢？金融领域的黑暗自不待言，大案不停爆发，一个分行或支行的行长居然能够卷几亿元的款逃逸，这简直是国际性的笑话，在与国际接轨的喧嚣中，人们发现，中国干脆就没有真正的银行；而作为直接融资场所的中国股市，更是混水一潭，6000万中小股民被谋杀了近10000亿元的财富，黑不提白不提地蒸发了，最后还是那么一句“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的警示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得一干二净。这也是全球绝无仅有的景象。拥有着全球最为复杂而精致的法律法规体系，同时更具备全球最为混乱肮脏的金融违法犯罪情势，迫使中国所有国有银行放弃在本土上市而宁肯冒着国有资产流失的名义也要选择在海外进入资本市场。而保险业里按照郝演苏的说法，拥有着40%的泡沫，骗保套保事件几乎是全行业的概貌；而人们发现，如果能够取得比如大病保险的赔偿，就必须要死上5遍才得以与保险公司就此形成交易，这在全世界也是被当作是谋财害命的典型案例和风险管理中的经典滑稽。至于计算机服务，用这个词在网络号丧搜索一遍，黑幕重重，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骗局比比皆是。

在中国，人们形成的共识是，中介约等于骗子，这应该是对中国服务业非常准确的概括性描述。与货物贸易不同的是，服务贸易更多地脱离货物实体，更多地取决于人的劳作所直接创造的社会财富，摆脱了对物质实体的依赖，所有的附加值直接附着在人类劳动的过程当中，并因此而获得了交易的可能空间。由是，服务贸易对于人类劳动的直接依赖几乎是决定性的。因此，对于人类活动及其成果的信任预期就成为至关重要的基础与前提。可以说，如果货物贸易以对于物质实体的控制为要素，那么服务贸易就是以对人的行为的直接依靠为先决条件。但是，在中国目前社会道德体系接近崩溃、信用日渐成为稀缺资源、信守承诺这种人类普遍而基本的行为准则演变为历史美妙记忆的现实情境里，奢谈贸易增长方式的转变，实在让人看不到有任何得以实现的社会条件与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