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禁黄赌毒是人道选择

                                     2005年4月27日

何必

王宾（化名）……经不住小姐的软磨硬泡……接受了“服务”……经检查确诊……（略。）

相信，很多看了这则消息的人都会为了这个小伙子的举动感到不齿，好端端的一个大学生，放着研究生考试结果不去关心，复试也许意味着美好的前途，却经不住美色的诱惑，非要去嫖娼，结果染上了性病。虽然这则新闻采用的是化名，也无从了解学校是否已经得知此事，是否会对该学生的毕业以及研究生录取产生什么影响，甚或还可能危及其前程，反正，他会感觉很丢人，干了这么不光彩的事。

黄色、赌博、毒品，在我们的社会一直是为人们谈之色变的，特别是新中国建立以后，对于这几种社会现象的禁绝更是动用了前所未有的强制手段，在毛泽东时代，彻底消灭了妓女职业，也使得赌博和吸毒行为得到了毁灭性打击。改革开放后，随着对外交往的日益扩大，以及中国在国际生活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色情、毒品和赌博也再度出现，并且以新的形式变本加厉，被人们当作是危害国民的公害，乃至成为社会稳定的杀手，也为中国的法律所不容，屡屡遭到法律无情的严厉惩处，为此多少人头落地，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多少人为此付出了自由与生命的代价，多少执法者把鲜血和性命交代给了与此类行经的反复较量当中。

可遗憾的是，动员并耗费了太多的社会资源，取得的效果却微乎其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多重社会因素的演变，这几种行为还具有反弹并愈演愈烈的趋势。在这种被中国方面认作是铁定的犯罪行为与法律的反复纠缠较量博弈过程中，人们看到的阶段性结果是法律的节节败退。

至少，西南边境地区对于吸毒人员采取的允许交换针具的措施，在被欢呼为很人道色彩的同时，也看到法律的尴尬与无奈。资料显示，目前全国登记在册的吸毒人员已逾105万，中国有近80%县市存在毒品问题，全国涉毒的县市已占总数的72.7%，北京吸毒人员持续增长并呈低龄化，88%为青少年。由于吸毒人员与艾滋病传播具有很强的相关性，采取抓捕的方式会把这类人逼入地下而富有更强烈的隐蔽性，并不能有效防护社会其他人群，反而加大了惩治难度，更降低了法律的尊严。

去年复旦大学经济系主任陆德明嫖娼一事被媒体揭露后，人们对于高等教育领域的种种丑恶行为口诛笔伐义愤填膺，却难得见到对这类事件成因的分析。

前几年，国有企业转制重灾区的东北地区，面对大量失业问题，很多家庭为谋求基本生存而采取家庭女性成员外出卖淫的手段，形成了下岗女工站街揽客的奇特景观，当地税务部门曾经试图将这种事实上存在并加速发展的行业纳入征税的工作范围，力图扩大税源，但遇到了地方公安部门的强烈抵制和坚决反对，理由很简单，不能将这种非法行为通过税收的方式合法化。或者说，宁肯采取鸵鸟政策，对广泛存在的社会现象视而不见。

即使在首都北京，三陪小姐旷日持久的大量存在也是尽人皆知的事情，现如今每到傍晚，东三环北路几乎成了她们招揽生意的聚集地，满大街熙熙攘攘的年轻女子给夜色里的北京作了别样的点缀。而在北京周边广袤的城乡结合部，卖淫现象的公开化和普遍化，更是在违反法律的名义之下逐渐获得了黑社会的性质，对整个城市的社会治安成就了难以治理的危害；而时时刻刻滋生繁衍的人类生理需求，又在客观上为此种交易提供了社会空间；在北京高校，每到周末大量名牌轿车守候在门口，到处可以见到女生与皮条客或嫖客谈价钱的景象，网上类似买卖更是红火得不得了。女大学生卖淫，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与这种思路相对应的是，在新一届政府问政前，中国艾滋病防治状况非常不尽人意，中国政府隐瞒艾滋病患者以及病毒携带者实际情况的现象为全世界所诟病。而中国官方却依然对发放避孕套这类措施讳莫如深，公安部门还是认为这种举措将导致色情业合法化，由此而延误了防治时机。如今，北京市艾滋病高危人群已经扩展到娱乐场所、建筑工地和高等院校。

南方都市报曾经给笔者发来约稿素材，说的是民工性健康应该引起重视，题材是北京一个青年民工强奸古稀老太太未遂案。在城市化进程中，这类现象比比皆是，并将对社会秩序造成不可回避的影响。

设想一下，如果开篇报道中那个行为“不检点”的大学生所面对的那个年轻女子如果定期接受政府安排的健康检查，那么可能就不会传染性病；而现在，她和她的姐妹们对社会人群健康还在继续制造着无时不刻的危害，可我们的制度缺陷却对这种行为无能为力，只能听任其在暗中为所欲为。假如这个大学生由此罹患艾滋病，那后果又会怎么样？衍生反社会人格出现反社会行为也是顺理成章的。

对这种社会现实，人们还是习惯于熟视无睹，不肯在这方面做任何有利于社会发展的工作，甚至很少有人就这种现实进行什么分析与研究。经济学家杨帆曾经就人们称之为“无烟工业”的“黄色经济”的产值、就业弹性等专题与国际进行过交流，而这种工作一向为主流话语权把持者所不屑。不信，到网上用这个词查一下试试。

去年底开始的打击政府官员挪用公款境外赌博的运动受到了切实的成效，境外不少赌博机构就此关张。澳门赌博业也因此遭受重创，影响了澳门对内地的政治评价。而公安部门出台有关打击赌博的举措，也因如何界定家庭聚会与赌博界限而被坊间再一次当作是昏庸无能之辈把法律推到了供人戏弄调侃的尴尬地位上的经典之举。

与此相对应的是，4月26日东方早报数据，赌业合法化已是全球范围内重要趋势。全球赌业上周发生了连串重大事件，一是新加坡批准在国内设立赌场，二是英国上议院决定兴建一个拥有1250台老虎机和允许无限注码的超级赌场，表明赌业的新一轮壮大时期已经到来。澳门经验说明，发展赌业是拉升旅游业及经济的强大手段。澳门去年新赌场开业后，旅客数目大幅提升，带动GDP增长28％，而且成为了全球第二大赌城，去年博彩业收入达50亿美元，仅次于拉斯维加斯的53.3亿美元。这也正是新加坡和英国兴建赌场的原因。分析人士称，开放赌业将成为一个重要的国际趋势，因为在“人有我无”的情况下，赌场不合法的国家面临着旅游业受压和国内资金外流的多重压力。现在拥有合法赌场的亚洲国家地区包括澳门、马来西亚、菲律宾、韩国、缅甸、柬埔寨和澳大利亚，日本也有允许赌场合法化的倾向。中国外流的赌资达数千亿人民币，堵不如疏，中国政府也应该考虑一下开放博彩业的问题了。

在情色产业上，欧洲很多国家是开放的。2000年欧洲足球锦标赛举办权被荷兰和比利时联手夺得，开放情色业的荷兰政府官员对媒体是怎么说的？“这下我们的姑娘们又该忙活了”！或者说，面对就业与国民实惠，其他都可以放后面，特别是政府的脸面。

而在吸毒问题上，比利时、瑞典等很多欧洲国家都采取容忍的态度，甚至由政府提供毒品供瘾君子们吸食，目的一来可以控制毒品使用者过度用量，二来就是为了减少地下毒品交易与使用所带来的对人体健康的威胁。

面对瞬息万变的发展进程，社会控制与管理方面必须进行调整与升级，传统的报喜不报忧和对负面现象与结果置若罔闻的思路必须进行彻头彻尾的改变，对付方式上也必须根据人道、务实、科学的原则，坦然应对的的确确大量存在的社会需求，从拆东墙补西墙严防死守堵打并重的套路上，转化为因势利导的方式方法上来，采取温和、人情味、有效的控制与管理措施，从理论、制度、政策等方面切实解决社会问题，缓解日益紧张的社会矛盾。

我也知道，有关黄赌毒开禁的说辞，必定会招致太多或者政治正确或者一本正经或者装模作样之士们奋不顾身的反对、轻蔑乃至漫骂。可是，睁开眼看看我们的社会，究竟什么样的规范才会带来社会稳定与健康运行，并且获得最佳性价比，这些问题在得到理智、冷静而清醒地判断后，再骂我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