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袁家男女
第七节:
袁鹤财气哼哼的进到屋里,爬上炕扒个精光就蒙上了大被,媳妇三丫看他气不顺,蹑手蹑脚的打来洗脚水,轻轻地拍了拍他,细声慢语的说道:“当家的,烫烫脚再躺下,睡得也舒服……。”还没等三丫说完,袁鹤财“卜楞”坐起身来,冲着被他下了一跳的媳妇瞪着眼睛:“没看我困了?在一边瞎嚤唧个鸡巴?真他妈的连个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就一大傻屄娘们……。”
三丫在混沌的茫然中,半天才缓过劲来,气也不打一处来:“在外面混不痛快,就拿老婆撒气,你也算是个爷们?!”哈腰端起了洗脚水:“给脸不要脸,还真以为是谁愿意伺候你……!”
“肏,算啥我都比你强!不下蛋的一个吃货,还他妈的说不得碰不得的,你以为你还是个啥呀?!”袁鹤财的一肚子邪火,终于找到了个宣泄口,都奔着媳妇都撒了出去:“不愿意伺候我,你愿意伺候谁呀?向大嫂学呀,我二叔就喜欢有人伺候着呢,在对过咋不要你伺候呢?!”
三丫嫁到袁家四年了,一直没有生养。公公撂脸子,连趴在炕上的后婆婆为此经常找别扭。袁鹤财更是不知深浅,俩人一闹别扭,就拿这事当话柄,啥难听说啥。艾郎中非等闲之辈,自己家的闺女不生养更是着急,让三丫喝了一年多的药汤子。听说苗记药铺胡郎中对妇科很有见地,抛弃门户偏见,为了闺女不惜自己的名声,甚至不顾刚搬来温林不久,屈尊到了温林,请胡郎中给三丫把脉。三丫的大哥私下对三丫说的,和胡郎中一样:八成是袁鹤财有毛病……。
袁卓福也觉得或许是儿子家伙不好使唤,但袁鹤财嫌丢人,死活不认账,更不去找胡郎中。
这几天为当警察的事,袁鹤财整天就魔魔怔怔的,少有的茶不思饭不想,什么心思都没了。三丫昨晚在被窝里,本想跟他犯犯贱,也能让他高兴一下。刚抓住他的那经常萎靡不振的东西,就被袁鹤财劈头盖脸的给骂了一句:“你那就是个无底洞,咋鸡巴捅咕也都是白忙活。”
噎的三丫偷着淌了半宿的眼泪,暗自骂自己犯贱。到现在心口还发堵,火也没撒出去呢。三丫也怕袁鹤财着急上火的憋屈坏了,今天自己劝慰着自己,才从热被窝里爬起给他打水。郎中家出来的,知道“憋闷能伤身,百病从脚起”。烫烫脚解解乏,多少也就能顺顺气。没想到又是热脸贴凉屁股,还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袁鹤财往常跟媳妇找事,若三丫真翻脸他还能立马消停下来,至少会自己找个台阶蔫退了。今天反倒不依不饶的,像是谁该他欠他一般,这几年的窝心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三丫放下洗脚水盆,指着袁鹤财,也一反常态的发起泼来:“不说你那鸡巴头子不管用,还有脸怪别人。连你爹你妈,都一直拿这和我说事,平常不愿搭理你们就算了,还给脸上脸了?!不信你就出去找几个大姑娘捅捅试试去,真能捅出个猪崽子,也算你他妈的好使唤有本事!”越说越来气,声音不知不觉得就大了起来,和吵架差不多了:“这些年你在外面还少找了?哪个不是白捅咕?有哪个让你给捅咕出动静来了?人家儿子都和你差不多大了,你偷拿着我的大金镯子,去那边拉了四年的帮套,给捅鼓出个屁来了吗?看谁好你就找谁去,我还真愿意给你腾地方。别他妈的自觉不骚,废牌一张还拿自己当幺鸡啦,我后悔还没地去说呢。”
“吵吵个鸡巴,连帮老爷们说句话的本事都没有。整天就知道挨肏没够,你干出来啥正经事了?”袁鹤财被损毁得脸涨成猴腚一般,心里憋屈:如果三丫有大嫂的本事,何必自己为难。平时一直是逆来顺受,三丫嘴里也从来没有粗话,今天是被袁鹤财给惹急眼了,抹把眼泪:“老爷们你也好意思能舔脸说出口,自己废物点心个啥也不是,还要娘们帮你抻头?帮你和谁去说话?是穿衣服说还是光屁股说?你都想让我说些啥?还他妈的真没你三姑奶奶干不了的。”娘家搬来温林倒是没几年,但在温林也算是个家喻户晓受人待见的大户人家,她在家是老疙瘩,养尊处优打小就没受过屈:“从今以后,你我谁都离谁远点。谁再碰谁一下,谁家都是窑子娘们‘作’出来的野种。出门就磕死,喝水都呛死,睡觉打呼噜都得让痰给憋死……。”
袁鹤财没想到媳妇骂人能这么溜,被别噎的梗梗着脖子,嘴里直打嘟噜。
三丫怒气冲冲的端起洗脚盆,走到堂屋门前,踢开了房门一步就跨到门外,就把滚烫的洗脚水连同铜盆,冲着正房就扔在了院子里。这大半夜人们早就进入了梦乡,院里院外本是非常安静。“咣”的一声,铜盆被三丫给翻扣着摔在地上,蹦跶还翻滚了一下,动静很大也很清脆。袁家周边几家的院子里,狗都咬了起来。很快就波及前后几条街的犬吠声,连成了一片。
第八节:
袁卓福从儿子被抓就一反常态,以往白天躺下就能睡着。儿子回来了,晚上还是辗转反侧。
看见琪琪格又在金植屋子里喝酒,便也自己喝起了闷酒。一斤多酒下肚昏昏沉沉,稀里糊涂的刚要入睡,就被惊醒了,慌忙爬起身,摸索着点灯。睡在半米外的媳妇问了句:“谁呀?”,“睡你的吧,是谁你还能咋的呀?!”袁卓福没好气的损答了媳妇一句。刚坐到了炕沿上,听脚步声知道是伙计跑过来了,袁卓福冲着窗外喊了一声:“孝仁呀,他们作他妈的什么妖呢?”
住在大门门房的康孝仁,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又照例出来转转,回屋刚想接着睡,听见动静就赶紧跑了过去,看见院里的铜盆和老二屋里亮着的灯,就明白是两口子闹别扭了,回了一句:“可能是夜猫子,把二哥门前的铜盆,从凳子上蹬掉地下了。没事了,睡吧,掌柜的。”
三丫扔了铜盆,便掉头回屋,熄了灯上炕,钻进被窝躺了下来,气鼓鼓的仍是肝火上升。袁鹤财被媳妇一顿呛,半天没缓过劲来。熄灯好一会,眼睛借着透进来的月光能看清楚了,背对着自己用大被蒙着头的媳妇,肩膀还在一耸一耸的,袁鹤财知道媳妇这是在悄悄地哭呢。
心里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暗自埋怨自己喝酒没屄数,撒气掌握不住煮火候,是自找霉气。悄悄的钻进了媳妇的被窝,从后面搂过媳妇,几次都被三丫拨拉开了,最后一次三丫烦的无法容忍,忽的就坐起身来,厉声骂着:“你给我滚犊子,自己也他妈的长个屄脸。打今个儿起,想让姑奶奶我给你们老袁家添丁进口,门都没有。”
袁鹤财忍住火,媳妇躺下又坚持不懈的把她给搂住了,搂了好半天,突然想起媳妇的话,有所醒悟,试探着像是在不服软:“拿老娘们撒气的,是‘狗卵子儿’;敢和自己老爷们呛茬的,也不是啥好鸡巴玩意。盆你也扔出去了,老爷子肯定是被你给惊醒的,全城的狗也都让你给吓毛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没完没了的装屄了。我不是为了你,才着急上火吗?不为了你,我在家好吃好喝的,有病呀脑袋削尖去当警察……。”
“少拿我找借口,也别和我在这瞎扯这些没用的,你三姑奶奶现在就想睡觉。你当不当警察,爱死不活的,和我有个屁关系?!”三丫也觉得刚才盆扔得有些过分,委屈的流着泪,剧烈的晃着身体,摆脱开了袁鹤财的纠缠,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想干啥跟你爹说去,要不就上坟头,找你亲妈嚤叨去,你三姑奶奶不想听也不爱听。”
“不就是为了你回家有个面子嘛!让被人看你老爷们不比谁差。”袁鹤财也不管三丫接不接茬,翻身趴在了炕上,点着了一支烟,就自顾自的往下说,装着可怜兮兮的:“你家都看不起我,不就是我没像你大姐夫那样,吃上官饭吗?其实我和你哥没多大区别,他是给人看病,我也会给马瞧病。不过是你总瞧不起我,弄得我在你家也抬不起来,逢年过节和你回去都别扭。”
艾郎中生养了一儿二女。老大是丫头,乳名叫“大丫”,姑爷黄玉新,家就是温林城里的。在江城读的师范,毕业回到温林,在县优级学校当教员,学识让日本的副校长都恭敬有加。老二是儿子艾宝忠,自幼就和他学中医,拿着药典当课本,跟着他爸学认字的。在鹤城念过两年中学,现在是温林最有名的郎中,医术比艾郎中还厉害。城里的苗记药铺多次托人上门,开高价请艾宝忠去坐堂,都没请动。前一段药铺掌柜苗贵诚,还来求袁卓福出面去帮着劝劝。
艾家这一辈,儿子姑爷凑在一块,确实也只有袁鹤财太过寒酸。三丫都想不明白,他爹怎么会相中这么个棒槌。发自肺腑的鄙视,挖苦着:“你那是放屁。和我哥比,搬块豆饼自己照照自己那德兴,你也配?!牲口都摆弄不明白的主,给我哥提鞋都不够格!”
袁鹤财根本没心思去计较,即是试探也是商定,对三丫说:“媳妇,明个你先和大嫂去透个话,晚上我还得去嚤唧二叔,到时你和大嫂一块陪着。不过你可得鼓捣好了大嫂,到时候她得好好帮我的敲敲边鼓,你也别一个扁屁不放的闷着。现在二叔就听她的,整个快成我二婶了。”
“就你那二叔?你真想让我去给他光屁股?!”三丫转过身来,有些诧异:“老二,如果你拿我当枪使,你二叔不上了我,更不会给你办事。恐怕你还没穿上那身皮,我也就先成你二婶了。”
“那也不能让他白上了吧?!怎么也得办完了……,起码得先答应了……吧。”袁鹤财心底实在别扭,“不怕上”又和媳妇张不开口说:“总不能没个应承,就先把你给上了吧……?!二叔是狼了点,好歹不济我在马场也算是陪了他四年,哪能像对老大那样,两姓旁人似的……。”
三丫是听明白了,刚才躺下就暗自发狠,不会再让袁鹤财碰她一下,明天就学他爹那样,把被窝都拉开2尺距离。这下倒好,老袁家的三个爷们都有媳妇的,都中间隔着一段空炕。现在又听到袁鹤财让她去求金植,立即明白了他的用心,对袁鹤财彻底心寒了。坐起身盯着袁鹤财:“老二,你就为了当警察,真的连自己老婆都不在乎往外舍?”
“我不是都说了吗?就是为了在乎你嘛?!不为了你……。”袁鹤财搜肠刮肚的在寻思着。
“既然你啥都不在乎了,我就光屁股上去就是了,还用你大嫂帮个屁忙?让你二叔还左搂右抱的,一王俩后的一块使唤呀?!”三丫像是真就不认识自己的老爷们了,用威胁的口吻,还企图吓阻袁鹤财的不知深浅或者是痴心妄想:“他一根鸡巴俩眼,只要你能豁出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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