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五格进城。
第三节:
温林城里的柳记木匠铺掌柜柳弘君,听说袁卓福这有急活要连夜赶工,二话没说就把家里能干活的木匠都带了过来,还带来了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康孝仁的弟弟康孝廉。袁卓福作揖谢过,便让他们连夜赶工,按照江城城里“斗车(载客的中式马拉轿子)”的样式,把康孝仁赶的那辆的胶轮大车,加上个带篷盖的小棚:高1.2米,宽到两边车帮,长1.7米。棚子的出口要放在前面,距离大车的前沿,要有0.6米的空位,既是上下车的缓台,又能当成车把式的座位。
用拉酒的大车改装的斗车,自然要比城里洋式和中式的马拉斗车都大许多,虽然没有洋式斗车那么表面华丽,没有减震的弹簧,或许也要颠簸些。但这个更结实,也适合在土路官道跑。
袁卓福还要求,要比城里的斗车,更能遮挡风雪,这是在荒郊野外跑,比城里温度要低,风也大许多。又打发康孝仁去魏记百货店,砸开门买来上好的毡子和油布,挑好的不在乎价钱。
这挂大车是温林城第一挂胶轮大车,是袁卓福今年秋天才置办下,没用过几回的胶轮大车都舍了,就不差几层毡子。怎么好怎么来,以后就给兄弟当官轿使唤了,这也是老袁家的脸面。
后面也要做个门,但关上一定要严实。从后面能上下,装点什么东西也方便,常跑远路,自前后通透着着也吉利,夏天打开还能窜风凉快。斗车冬天是能御寒,夏天不能光挡雨成闷罐了。
大翠和三丫,按照木匠给出的斗车四壁和顶棚的尺寸,把毡子和油布都裁剪好。木匠在棚子里面,再用钉子和刨光的板条,把油布和毡子固定在车斗上,这就等于给棚子穿上了层棉衣。大车板上先厚厚的铺了4层毡子,再铺上褥子。怕抽烟或用炭火盆溅上火星,没敢用稻草。挂在出口的棉帘和铺在车上的褥子,也是大翠和三丫用棉被,按照木匠给的尺寸刚制成的。刚赶制出来两床铺在底下的褥子,长短尺寸是正好,两侧都向上翻起又半尺,也让木匠用板条和钉子固定好。袁卓福亲自指挥,过了午夜才基本完工。四个木匠忙活着作最后的检查。
被大翠刚刚叫醒的康孝仁和跟车的徐亚斌,也跟在木匠后面,逐项的仔细检查着,左拉右拽没什么地方不牢固,便又忙活着套车。袁卓福跟在小哥俩的身后,一样一样不停的嘱咐着。
大翠小跑着过来,对袁卓福说:“二叔起来了,我先给他泡了壶浓茶。刘婶正在下饺子,你赶紧过去吧。刘婶一会就给康老大和斌子送饺子过来,这面你别跟着忙活了,看和二叔还有啥事。”
袁卓福跟着也整整忙活了四个小时,这时候才觉得站的脚后跟都发木了。刚才一边前后指挥照应着,一边还一直在琢磨:这么个斗子里,三个人挤进去,就都得坐着,窝着难受不说,连个活动的空当都没有。即使自己跟过去,金植真要是没打好主意,出去就得听他摆布,不但干瞪眼的没用,反倒白憋气还误事。让大翠或者三丫陪着五格一起去,那反倒是死一个还得搭上一个,成了一枪俩眼。好在还有两个伙计跟着,想必金植就是想干啥,也不会弄得太过分了。
还没想好要不要让老二跟着过去,但袁卓福陪着金植在西厢房聊天的屁大功夫,袁鹤财就跑没影了,康孝仁出去找了两圈,也没找到人。袁卓福猜八成在徐亚斌家,但没法说出口:这杂种肏的,倒像是金植的徒弟,老少不忌生熟全宰,还他妈的没心没肺,心眼子都长在下面了……。
看着车棚子,袁卓福就像看到金植躺在了里面,五格坐进去的位置,在他脑子里总是不确定:或是坐在金植身边,像是个丫鬟在伺候着主子;或是躺在金植被窝里,像个小妾……。袁卓福心里别扭极了,最后自我安慰着:反正是大棉袄二棉裤的,隔着那么厚也干不了啥。
围着大车袁卓福不放心似的又转了一圈,才往正院走。对大翠说:“去把老大媳妇喊起来。”
袁卓福陪着金植饺子就酒,吃得满头大汗。金植也知道这一出去得遭点好罪,喝了有一斤多酒。两人红光满面的来到院子里,袁卓福又脱下自己身上的老羊皮袄,再次钻进了车斗里。把铺在车板上的褥子最后整理了一下,才把老羊皮袄,铺在了垫在车板上的两层褥子上面。
袁卓福先前让金植去休息时,说过要把大车封起来。金植以为不过是拿席子撅起一个拱,前面再怎么挡一下,心里还画魂:这老山炮,想一出是一出,风大一点,不把棚盖掀飞了才他妈的见鬼!
从屋里出来,金植看到这挂改装的斗车,心里一阵发紧,很是过意不去。大哥即便是有巴结的成分,但更多的应该还是心疼自己,隐隐的对自己居心叵测有了些许的歉疚,赶紧上前劝阻着:“大哥,赶紧下来吧,你就别跟着再忙活了,一百里地的事。”边说边往外拉着袁卓福:“满头大汗你再着凉了,我没那么娇气,咱们哥们当年烟泡天连续行军三天,不是也有过嘛。”
儿子一天不出来,袁卓福就一天不得安生,赶早不赶晚,就没再虚情假意的让金植晚走会。
大翠按照袁卓福的吩咐,在车棚的最里头,放了一个大枕头,又用一床厚棉被铺好了被窝,回屋端出一个炭火罐,放在了车斗里守着出口的一角,早就在那放了块木板作的爬犁底。一床叠好的厚棉被,放在了给金植铺好的被窝一旁,那是给五格预备的,好坐在斗棚里围着。
袁卓福头又探进车斗,对爬进车斗里的金植说:“兄弟,大哥连累你遭罪了。在里面这被子跟手可一定要盖严了,千万可别冻坏了呀。”跟手扔进车斗里一个用细绳系住口的小布袋,里面是200块大洋。“穷家富路,你都带上,出门办事的花费别算计,千万不能让长官和你的同事给笑话了。”
“大哥,你可赶紧进屋吧,再弄你个感冒发烧的。”金植在车斗里面说道:“就别管我了。”
袁卓福又回头对站在车边的五格说道:“照顾好你二叔,到了外面一定要听你二叔的。你在门口靠着也要用被都捂严了,太冷了就下车活动活动,跟着走个二里地,冻僵了就容易受伤。”
康孝仁揣上袁卓福给的三块大洋,带着徐亚斌,每人背了颗“洋炮(东北俗语-长筒火铳)”,摇晃着鞭子低声吆喝着,三匹高头大马拉着特制斗车,载着金植和五格,刚过午夜就出了袁家大院。袁卓福还在后面喊着:“康老大,伺候好你二叔。你和斌子都轮流下来跑跑,实在冻得受不了了,就停下来打个尖……。”回身和大翠一起关上大门,叹了口气:“养儿都是自讨苦吃呀!”
第四节:
农村木匠的手艺,制造匆忙做工肯定粗糙,可袁家斗车在整个满洲,也可能是独一无二的了。
袁卓福为了救儿子,这次是豁出血本的不惜代价了。拉车的三匹好马,是袁卓福和金植开马场的四年间,买马卖马经袁卓福来回倒腾出来的,名副其实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良驹,身高体大腿长蹄阔,耐力好劲头也大。和日本的大洋马比起来,还是稍微要小一圈,但蒙古马的耐力,可不是中看不中用日本大洋马能比的。特别是袁家这三匹马都能跑冰面,大洋马可就望尘莫及啦。
大车刚出了袁家大院,金植就把车里的枕头拿起,递给正往身上裹大棉被的五格:“这脑袋在车屁股上颠着,没等到鹤城,还不得就给颠荡零碎了?!帮二叔把被被窝倒过来,咱头得冲着出口。”卷起被窝从车棚尾再展开,把炭火盘放到脚下:“里面太窄吧,弄利索了躺着舒服。”
两人在狭小的车棚内,重新铺好了被窝。金植拎起来放到了一旁的大皮袄,有些犹豫的停滞了几秒钟。兄弟情义匪浅是不假,但和喜欢女人是两码事!兄弟再好,毕竟不能当娘们使唤。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像孝顺一样,再上心的孝子,爹娘卧床不起,也不能放着女人不用。金植像是说服了自己,问心无愧的把羊皮袄也放到了一边,心安理得的侧身趟进了被窝,正好能把腿伸开。向右边挪了挪身子,紧紧的靠在了车斗的侧帮上,尽量把左边的地方闪大些。
“把你的被和老羊皮袄都压到上面,你也背向我躺进来。都穿得像狗熊似的,挨到一块也隔堵墙似的。‘只要心术正,不怕腚挨腚’。一人36度,俩人就72度了,挤到一块能暖和些。你自己靠在那边,不用多大功夫就会冻成冰棍了。”金植对五格说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顾忌。”
五格被金植说乐了,36度和72度是咋回事,倒是不明白,但二叔是有学问的人,昨天他去公安局的时候,公公就说过。于是很听话的也把自己怀里的一个小炭火盘,也放到脚下,把自己的被子和袁卓福的羊皮袄,都压盖在金植的被窝上,还很认真的给他掖好被角。最后才背向着金植,侧身躺进被窝。1.7米 × 1.3米的空间,好在五格也能勉强伸开腿。两人都蜷曲着,无论是面对面,还是背靠背,包括都冲着一面的侧躺,还都真的很难容下两个人,仰脸并肩就会太挤了。
躺稳当拉好了被,金植的右胳膊,就从五格的脖子下伸了过来。金植的警服和佩刀,都装在了他的牛皮旅行箱子里了,只把手枪顶上子弹,压在了枕头下面。金植穿着旱獭大衣,和五格两人都穿得太厚。手伸进五格脖子和枕头间的空当,手腕就被厚厚的袄袖,给卡住伸不动了。
五格乖巧的往起抬了抬头,一声不吭的让金植的胳膊,很顺利的伸了过去。金植随即将胳膊又向回蜷曲,把被棉袄棉裤裹得像棉包一般的五格,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左手拿开了五格的左臂,伸进她左腋下,解开棉袄左侧大襟上的衣扣,把左手从解开的棉袄大襟伸插了进去。
女式大襟棉袄,都是采用布条结成的结扣,衣领一个结扣,自左腋下到腰间处还有四个。
五格和金植一样,都是面向右侧身躺在车上,正好是左侧向上。金植本想从棉袄下面往里伸手,但五格腰里还扎着一条蒙古人缠了几圈的布带子,避免冷风从下襟钻进棉袄里。解开腰里的布条,就得让五格坐起来再折腾一遍更麻烦。还有适得其反的顾忌:女人跑骚多是半推半就的迫不得已,让她主动投怀送抱,随时可能出现的一波三折,甚至会把煮熟的鸭子给放生了。
厚厚的棉袄里只有一个兜胸,五格基本是光着膀子穿上棉袄,金植心里暗自骂着袁卓福:“真是他妈的土鳖财主,又不是穷不起了,儿媳妇连件内衣都做不上,钱都他妈的留着下崽了。”
金植很是方便的就将五格软软的乳房抓在手里。五格就像与自己无关一样,既不迎合也不躲避,更不抗拒。在车棚里两人一句话都没说,颠簸和寒冷,紧张和刺激,也都睡不着觉。
两个人挤在一起,上面还有两床厚厚的棉被和皮袄,又都戴着狗皮帽子。不到2个小时,炭火盆就燃烬了,开始有些冻脚。被金植揉捏着开始有些发情的五格,只顾得上来回交织搓弄小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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