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就像一个少女的青春 逝去的已无法追回
----钟摆效应是如何影响中国政局的?写在中共20大闭幕前夕
打开所有的中文自媒体,无一不在讨论习近平连任,各种版本的入常名单满天飞。人们忘记了,这是中共的20大,Come on, 这是党的聚会好吗,不是皇帝加冕仪式。与孰上孰下相比,国家的大趋势更重要。
大家都在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在政治报告里面用放大镜找“改革开放”这个词,计算频率,与以往报告的对比,此举皆为徒劳。
不用找了。改革开放,一个被图腾化的概念,把它作为标签,到处贴。实际上,这是一个劣质标签,后面的胶水不粘,很多情况下粘不上,或者转身就脱落了。改革开放不是24K金,最多是18K的。当年的改革开放,必须有外资和国际大环境做配合,今天这个外部条件不复存在。
忘记改革开放吧。它不是人民的救星,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人民设计的。地主家宴客,长工们嗅到了香味,还想每天都飘香。人们之所以怀念改革开放,是经济出了问题,但面对同样一个问题,党和人民同床异梦,想的不是一回事。
共产党在想:如何在经济发展起来后,稳固政权。持续高速增长搞不动了,如何平稳回落。
老百姓在想:如何回到过去40年轻松赚钱模式,收入逐年增加。
这里有一个悖论,稳固政权与经济发展是“鱼和熊掌”的关系吗?基本关系是,经济初级发展,有利于统治阶级,但发展超过一个限度,走向发达经济,对谁有利就不好说了。
首先,改革开放的目的是为了收拾文革烂摊子继续稳固政权,然而,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时,对政权而言,事物走向了反面。简单来讲,人们只认钱,忘记党了,富豪们不把党放在眼里了。
第二,共产党以发展经济作为合法性的操作,不可持续,往下走不动了。经济发展就像万米长跑,中国在前段跑得太快,但体力透支,没后劲了,其它选手继续匀速奔跑,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共产党比老百姓更早体会到了这个词:无奈。不能再吹GDP泡泡了,要讲注重发展质量。
跑不动也可以分解为三个要素,第一,发展经济需要深厚的积累,中国显然缺乏积累,欲超越美国,像登顶珠峰,剩下最后100米,明显缺氧。第二,经济增长没有尽头,人民的胃口越来越高,政府深感无力。第三,中国高速发展没有秘密,就是透支未来,债务模式濒临崩溃,到了不得不还债的时刻,即明斯基时刻,被动收缩。
人们给改革开放涂了太多的粉脂,有很多人工“美容”的痕迹。改革开放是一个少女,天生丽质,毕竟不是仙女,不是那种沉鱼落雁的美。但打了厚厚的粉底霜貌似美艳如花的那个改革开放从来不存在,也不会再有。可是,把所有人间的美誉都献给她,寄于无限的思念。像怀念赫本《罗马假日》黑白电影那样无限憧憬与怀念,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在那里充满遐想。
即便把当初那个改革开放应用到今天,那副药也不灵,因为病情与当初完全不同。从营养不良到肥胖症,能用相同的药吗?今天的衰退,含有挤水分与还旧债的成分。那种认为只要习下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想法,完全低估了局势的严重性。前40年的改革开放,在拉动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埋藏了巨大的债务与社会隐患。此时,强人统治与随机爆裂,哪个对国家更好,还不好说。
让我们认真剖析一下改革开放。纯粹的概念压根不存在。假如一定要量化的话,以真正的概念,自始至终,改革程度30%,开放程度70%,比如,沉重的官民比例改革了吗?还是更加失调?人民币自由兑换开放了吗?改革开放的初衷与实践均遵守一个严格的戒律:任何政策均以发展经济又不危及政权为标准。典型的“既要,又要”中国思维模式。从严格意义上讲,今天仍然可以叫改革开放,还是有外资的嘛,只不过门缝变窄了而已。
所以,“四项基本原则”,“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都是改革开放的外箍,简称笼子。对共产党的改革口号,连胡耀邦与赵紫阳这样党的最高级领导人,都认识不足,犯了错误,因为推动政治改革下台,可见口号对人的麻痹作用有多强。
共产党最得意的,不是发展,而是在不失去政权的前提下,一无储备,二无资金,直线拉升经济增长。这种无本万利的生意,不是没有,只是看你是否敢于付出代价,俗称豁出去了,比如牺牲环境,透支未来。
改革开放是一场典型的中国式的“打左灯向右转”的社会实践,其历史使命在经济启动后便完成了。好比一个壮汉推动一列火车。从静止到运动,无比费力。一旦运动起来,幼孩也能助推。改革开放便是那个推动中国拿架无比沉重的火车的壮汉。
“打左灯向右转”绝非轻佻的比喻,而是揭示共产党执政理念的重要启示。当初为什么要打左灯?为何不直接言行一致?这就为今天的倒退埋下了伏笔。如今,连方向盘也向左打了,这就解释了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连任。即便是在与西方资本家打得火热之时,共产党仍然不忘红色基因,即不忘初心。说白了,你们可以挣钱,但“江山”还是我的。
回顾一下二个名人名言,不难透视改革开放的本质。
第一个,邓小平讲“不争论”。表面上看他是让极左派闭嘴,实际上是浇灭了社会上试图“打右灯”的自由派思潮,坚持共产党领导不动摇。
第二个,江泽民提倡“闷声发大财”。这是一个双主语文字游戏,目的是让老百姓闷声,让权贵阶层发大财。
改革开放的财富密码有二个,一是最大限度利用国际支持,最大限度地负债。特别是第一桶金,离不开西方的支持,利用西方的天真,贪婪,怯懦,迅速起步。
另一个便是调动人民发家致富积极性与本能,榨尽他们的最后一滴汗水。至于共产党嘛,手握缰绳,调节放权的尺度,收放自如。不是全面放开,而是“试误”。无论是改革体制,还是对外开放,都有一个Guideline,称为底线。因此,纯粹的改革开放不存在,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改革开放,而是为了达到“既要,又要,”的效果,每次开一个门缝,见事不妙,立即关上。“六四”事件就是如此。
40年来,共产党成功地准确地把握老百姓文明进化水平,控制了百姓的潜意识,把马列主义,封建思想水乳交融般的全溶解,塞进14亿人的头脑,使得共产党与老百姓思想100%吻合。用现代AI技术的概念来讲,就是讲共产党芯片植入到中国人的大脑,这个社会实践的范例,应该获得诺贝尔奖。
现在,就很好理解“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含义。让谁富起来?皇亲国戚。该富的不吱声,不该富的,像马云,潘石屹,孙大仵等,看来,刘强东的案子,绝非偶然。
在经济启动后的中国,共产党更像董事会,主导财富的再分配。马云最多只是部门经理。它给整个社会带来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觉,即一切会按照现实的延长线一直发展下去,直到永远。天真了吧。一个执政党,发展经济的结果是让人民富裕起来,然后把自己埋进坟墓,共产党可没有那么善良。
有人说,人民富裕起来后会更加热爱共产党。哈哈,共产党可不像你们那么天真。所有机场书店都在播放马云视频,而不是不是习的20大报告。微信里天天都是一些心灵鸡汤,而不是共产主义理想,年轻人追娘炮比看习近平作报告还多,那怎么行?
将来国运反弹,也不会是又一个改革开放,那种模式不可复制。会以一个全新的模式。假如在此期间,中国不是着力把二个基础打牢,推进思想进步与教育,否则,新的崛起又会是昙花一现。
纵使改革开放千好万好,但中国人民最大的损失莫过于没有抓住这个机遇使思想进步与之同步。眼里只有钱,和那些靓丽光鲜的表面,高铁大桥金牌什么的,整个一个土包子挂金链的丑态。中国与世界先进文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在方向正确的前提下也要追赶几百年。深入骨髓的中国文化糟粕是一个玻璃天花板,它不保证中国人会有多差,但一定会封顶你爬多高。从齐声讨伐习的连任,到怀念改革开放,就不难看出,一场深刻的思想启蒙运动有多么重要。
回顾中国的近代史,用一个钟摆理论来解释,似乎比较贴切。旅美学者程晓农博士谈到苏联体制时,提出了共产国家“钟摆理论”的惯性,认为整个社会将不自觉地像钟摆一样左右摆动,值得借鉴。笔者将此理论套用在中国历史上,发现社会变革的周期性都在一个30年为期的轴线上。
从上面的列表看,基本上是30年一个周期。改革开放40年,刨去这退步的10年,正好30年。按照这个推理,这波倒退的谷底应该在2040年左右。距离今天还有20-25年。习继续执政10年后,到了2032年,那时,习80岁,应该还可以活几年。中国面临退位与不退的选择。退位不可能,只有终身一条路。再干几年,就会复制毛的模式,身后会有一个接班人,这个人必将是华国锋式的,那时的局面就像当年苏联晚期,勃列日涅夫死后,几个领导人轮番接任,但很快蜡烛接连吹灭。直到钟摆开始向另一个方向摆动。
中国的下一次变革,可能发生在2042年前后。“习下李上”?之所以预测不准,是因为个钟摆尚未到位。
钟摆也罢,轮回也罢,一切都是惯性,改革开放作为一段历史,不会重复了,就像逝去的少女的容颜。
潮水来时,顺势而为。潮水退却时,犹如雪崩,无人能够阻挡。聪明人应该在上升时抓住机遇,下降时趋利避害。改变趋势很难,当年共产党造反,多少仁人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前赴后继,不是一二个人喊几句口号,专制政权就自动垮台的。在中国,反对者很难成功,因为你不能聚集,策略不完善,方案不成熟,内部意见亦不统一。面对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极具斗争经验的政府,反贼胜算极小。
不要忘了你在和谁斗?敌人不只是贪婪王位的习近平,还有主席台上的统治集团,还有台下的利益群体,抗争的阻力还不止这些,还有大会堂外的9千万党员,还有既得利益者,还有无数粉红,还有黑压压一片愚昧的百姓。
东欧巨变,不适合中国。只有钟摆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