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天 (12/04/21,星期六)
今天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才三点一刻,起床实在有点早,就想再躺一会,没有想到接下来就不停地做噩梦。我梦见我去送孩子上学,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一个不停地朝我招手,我就把车停下来,打开车窗想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话,抬起手对着我就是一枪。
我醒了,虽然我在梦中挨了一枪,但我还幸运地活着。不知道这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消失,但是现在的确让人不得不小心地活着。因为威斯康星州的开车撞人和密西根州的校园枪击案,昨天镇上圣诞节的游行和镇上亮灯的仪式我们都没敢去。用她妈妈的话说以后少到人多的地方去。
我看看表都八点了,就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心想:完了,今天孩子上学迟到了。刚想开口叫她们起床,才发现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那只臭猫今天也没有叫我起床,往常我如果六点钟还没有起床的话,它肯定不停地挠门,想睡会懒觉都不可能。
她妈妈说猫猫早上找我不是因为想我了而是因为向我要吃的。为了证明她妈妈的话没有多少道理,我昨天睡觉前特意给猫猫打开一盒罐头,它如果还叫我起床,那就是不是因为要吃的。
今天它果真没有叫我起床。有些时候别人尊敬你,可能不是因为真的尊敬你,而是因为不得不尊敬你,一旦没有尊敬的必要,就不再尊敬了。
对于今天猫猫没有按时叫我起床这事我对猫猫非常气愤,不过因为这事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倒也是值得庆幸的。
我先把稀饭熬上,还发面准备做葱油饼或者煎包。她妈妈说发面需要时间,孩子一起床就得吃饭,于是她就做了美式甜饼。吃早饭的时候我和她妈妈吃我们自己腌制的咸蛋。对于咸蛋,大闺女只吃蛋黄,小闺女碰都不碰。每天早上我都把蛋黄给大闺女吃,今天看到我又吃咸蛋,她就问我她可不可以吃蛋黄,我说:“爸爸也想吃蛋黄。”她说:“那你吃吧。”
今天我吃了两个咸蛋,第一个咸蛋黄我自己吃了,第二咸蛋黄还是给大闺女吃了。当我把第二个鸡蛋的蛋黄给她时,她还很吃惊。
吃完早饭后不久,面就发起来了。二闺女指着发起来的面问:“它为啥变那么大?”我说:“那是一因为我和面的时候加了发酵粉,它发起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她没再继续问,我也没有再解释。
既然面发好了,我就开始做葱油饼。我对她妈妈说:“刚吃完早饭就得预备中饭。”她说:“我这就得预备晚饭。”晚上准备烤羊肉串吃,所以她要先把羊肉切好泡上。
于是我开始做饼预备中饭,她开始切羊肉预备晚饭。
因为早饭吃的晚,中饭我们就随便吃了点饼。下午一点钟孩子们要去上钢琴课,我决定去走从镇上图书馆出发的那条路。很久以前我就想去走这条路,一直没有机会。每次想走的时候,我就想起原来在新墨西哥的时候一直想走的一条路直到我们离开那里都没有去走。
今天的天气还行,虽然阴天但一点都不冷。我先研究了一下在路入口处的地图。从地图上看,可以走到镇边上的另一座城市,来回估计要四个小时。
开始的那一段路的右侧是校园的各种运动场,有篮球场,足球场,橄榄球场,网球场,自行车场。还有一个像足球场那么大的但地面是细沙的场地,不知道是什么运动场。
每个场上都有成群的学生在运动,我就在足球场前停了一会。那里似乎在踢比赛,两边都有自己的啦啦队,不停地有人尖叫欢呼。看着他们,我似乎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于是心里就痒痒的,想上去踢两脚。我们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人要组织教授足球队周末踢球,我也被拉进群里,从我被拉进去,就没有人说过话,我想他们也没有踢过一场球。
年龄不饶人,没人会冒着风险去踢球。
过了运动场就是一片小树林。树叶都基本落光了,于是小路的两边积了厚厚的树叶。走着走着,我就看到前面树叶上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不停地动,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只松鼠的尾巴。松鼠把整个身体都埋在树叶里,可能在树叶下寻早干果吃。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不知道它有没有发现我,不够它一直没有钻出来,我也没有看到它的真容。
走出小树林,路两边是半人多高的小树。这些小树可能是樱花树,小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小果,一串串的。那些果子看上去很漂亮,我本想吃一个,后来怕有毒,没敢吃。
再往前走是一处很大农场。路边上一大群牛在津津有味的吃草,有黑色的有黄色的,个个膘肥体壮。看着它们那么悠闲地吃草,我突然非常可怜它们,我想它们肯定不知道它们是要被杀掉的,如果知道,它们不大可能会这么悠闲地吃草。小时候我们家的黄牛被卖掉的时候哭得像只泪牛,一步三回头地看我老爹,不过它还是被买它的人牵走了,估计几天以后就被杀了。
农场里还有一片小树林,据说这片树林里的树都已经活了好几百年。树林就在高速边上,每次从高速上开过都会看到它,因为周围没有其他树林,它也就显得特别引人注目,我总觉得它是一座美丽的孤岛。开车路过它的时候,春天看它变绿,夏天看它郁郁葱葱,秋天看它变黄,冬天看它白雪茫茫。过去都是远看,今天我总可以近看它了。
其实它和别的树林没有啥差别,树木长得乱七八糟,高矮不一,品种不齐。我看到一棵巨大的树倒在地上,树干已经被锯成几截,切面上不规则的圆记录着过去的岁月。我大略地数了一下那些圆,果真有好几百个。
万事万物,在这个世上来一遭,大自然都会让它留下痕迹。
我又往前走了一会就折回了。回到到了图书馆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三个小时。虽然没有走到边上城市,但也算了却了一段心愿。
出门的时候她妈妈让我顺便到中国店买白萝卜。我买了萝卜,还买了一盒山东拉面。其实这种面非常不好吃,但我每一次都会买,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它的名字叫‘山东拉面”。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面和我心中的“山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但是我看到‘山东’两个字,就有一种亲切感。
到家的时候她妈妈已经把羊肉串穿好了,十七串。她说她要带孩子去骑车,她们要回来的时候就发信息给我让我开烤。我收到信息就把马不停蹄地开烤,但是她们来得太快了,到家的时候羊肉串还没有烤好。
小闺女眼巴巴地看着我,问:“羊肉串呢?”我说:“还要等十分钟。”然后她就眼泪汪汪地走开了。大闺女也眼巴巴地看着问:“羊肉串呢?”我说:“还得八九分钟。”她说:“那我可以吃个点心吗?”她妈妈说:“不行。一会就好了。”
今天的羊肉串我没有吃,但据她们说好吃。吃完羊肉串,大闺女不停地用签子划自己的盘子,我问:“你在干嘛啊?”她说:“你看不到我在干嘛吗?你脑子有问题吧?”我说:“我知道你在划盘子,我想知道有没有深层的含义。”她一脸茫然地问:“‘深层含义’是啥?”
其实我也不知道‘深层含义’是啥,也许一切只是表面,只是我们人类把它想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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