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猛地栽倒在果真身上，双手压着她的肩膀。两人的脸一下子凑得很近。霍栩盯着果真充满恐惧的眼睛说：“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而且要什么就马上要得到，从来没有一样东西让我等三十年！我已经很有耐心了！” 他哑着嗓子，气急败坏地说。

        “放开我！你疯了！” 果真急了，叫了起来，顺手抓起旁边茶几上的一个小茶碗，狠狠地砸在霍栩的后脑勺上。茶碗应声破碎，霍栩捂着脑袋跳了起来。

        “你太过份啦，你太过份啦！” 霍栩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叫。但他看到果真的手冒出鲜血，马上蔫了：“对不起，果真！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果真捂着自己划破的手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候，大果从敞开的大门里跑了进来，他二话没说，冲上去对着霍栩的鼻子就是一拳：“You son of bxxxch!” 然后马上把妈妈护在了身后。”滚蛋！我要报警了！”

        霍栩的鼻子马上喷出血来，他不可置信地瞪了大果一眼，后者握着拳头上前一步。霍栩哀怨地看了一眼大果身后的果真，抓起背包，夺门而出。

        大果锁上门，转身查看妈妈。果真说：“我没事，就是手指划破了。”

        别看大果刚才英勇强悍，此刻却发抖了。“妈，我在外面听到你的尖叫，要吓死了！”他紧紧地抱着妈妈，哭了起来。果真抱着大果，拍拍他的后背，眼泪也下来了。大果松开妈妈，忙着找创可贴给她包手指。果真看着大果的手背有点红，问他伤到没有。

        “没有。”

        “没想到啊，你也会打架！” 果真现在还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幕。大果这个从小被大人称为“面果子”的好好人，居然反应如此之快，下手这样的狠和准，一拳就飙出血来。

        “第一次。不过你知道这招儿是谁教我的？”

        “谁啊？”

        “嘿嘿，是John！” 大果诡诡地一笑。

        “呃？他爱打架吗？”

        “吓到妈妈啦？怕家暴？”

        “讨厌！”

        “不是啦。他说打架一上手的时候是打个气势，人被打出血就会在心理上、气势上输了一局。而打鼻子比较容易达到目的，也不会太伤人。我问他试过没有，他说没试过。”

        “没试过就敢教你！我要找他算账去！” 果真还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过我相信医生的专业分析。刚才不是挺好用的吗？这招就是打了就跑。真打起来我未必是那个混蛋的对手。” 大果说完这句话，神色立马暗淡了下来。“妈，要不咱们报个警？”

        “哎，不用了吧？警察也不会来保护我呀。再说我觉得霍栩不是有意要伤害我。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刚才一时冲动了。他应该会被打清醒了。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你不要担心。”

        “咱们家的胡椒喷雾器还在吧？你带在身边吧？对了，你等等。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你锁好门啊！”

        大果跑了出去，留果真坐在客厅里，一阵寒战袭来，整个人有点瘫软。她看着散落在地上小茶碗的碎片，一下子委屈得要命。她去捡地上的碎片，眼泪滴滴答答地掉在地板上。

        小碗只是碎成了几片，果真在手里托着那些碎片，心疼极了。她在茶几上试着把他们拼凑在一起，却发现少了一小块。果真趴在地上遍寻不见那一片，心中充满一种失落的伤感。

        正在这时，John打电话过来，问：“真，你还好吗？”

        果真一时语塞，但是她知道现在万不能告诉他刚才的一幕。“我挺好的呀！你呢？”

        “我不错。就是上次开长途，回来有点累。下了夜班就背疼，年纪大了啊。”

        “你是不是平时站得太久？要运动按摩一下。”

        “可能吧。你......真的没事？今天大果要回去了，有点舍不得吧？哭鼻子啦？”

        “嗯。”果真鼻子有点发酸，心想这正好是个借口。

        “很快就是寒假了。我们也会很快见面的。”

        “你自己多保重。我去给大果下饺子，上飞机前吃一点东西，要不到了学校都错过晚饭时间了。”

        “好，你快去忙吧。我去补觉了。等下再聊。很快再见呦！” 果真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兴奋，不由得笑了，眼泪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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