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疫情数据还是很难看。湾区有超过三万五千多的病例，全世界的病例则超过了一千三百多万。酒吧关门了，餐馆也不允许室内餐饮。旧金山公立学区宣布秋季还是网课。大果所在的教区则宣布九月份实行混合式回校上课。也就是说每个年级的每个学生在一周当中都有相同的机会回到校园，回到同学和老师中间。体育活动和课外活动也都有全新的安排。果真虽然担心大果感染，但是也觉得孩子总是在家要憋出毛病了。学校还有一套自我检测的制度，听起来还比较让人安心。

        大果对于可以回学校上课，特别开心。因为上次和妈妈顶嘴，心里有点愧疚，最近总是像小狗一样围着果真转。餐桌上也经常找各种话题。果真自己也觉得上次说蕾蕾的话有点过了，所以见大果这样，心里舒展了很多。

        “妈，你知道吗？旧金山一个法官要求犯罪目击证人出庭时戴透明口罩！”

        “啊？那怎么呼吸呀？外国人对口罩就是死活搞不清楚。总统刚刚说鼓励大家戴口罩，这都死了多少人了。戴个口罩真的就那么难吗？还有游行示威游的！”

        “文化不同呀！听说Robert要去做疫苗测试志愿者？危险吗？”

        “不知道呀。新闻上说美国已经有三万多人报名了。这些人真的很勇敢！”

        “妈，要是我去报名你会生气吗？”

        “当然啦！想都别想！”

        “我就知道！妈，我们能帮帮蕾蕾吗？她一定很担心，压力大。”

        “你多找她聊聊天？”

        “我想带她一起跑步！”

        “这个主意不错，你去问问。她整天呆着房间里，没病也要憋出病来的。”果真看看大果，几个月跑步，的确让他更结实了，好像又高了一些。他低头开心吃东西的样子，真的有点像姥爷！

        果真抬头看到旁边柜子上的镜框。果耀庭和朱琬宜分别在不同的镜框里微笑着。他们离婚之后，家里就找不到两人的合影了，那些家庭合影中的果耀庭也被剪得干干净净的。果真倒是没对自己和杨健的合影下手，他还在家里各处的镜框里笑着。也许自己没那么恨他？也许自己从来就没那么爱过？

        果真都到了第四个本命年了，却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过爱情。什么是爱情？爸爸妈妈曾经有吗？不吵架的日子，他们也是说笑的。他们也会在厨房并肩煮菜，一起去亲朋好友家串门儿，彼此关照天冷了添衣服……那就是爱情吗？包富城和果然有吗？看他们不经意间交换眼神，时不时开对方玩笑，有时果然还会假假地踢老公，包富城会掐果然的脸颊…….. 那些秀恩爱就是爱情吗？蕾蕾和萝卜头呢？小两口的确爱得火热过，现在分开了，蕾蕾迅速凋零。果真不能理解那种感受。

        也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体验真正的爱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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