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黑链

作者： 八峰

第十四节

第二天，八月二十六日。早晨七点半钟，家住双福镇南的七星茶楼伙计韩家龙起床后刚刚洗漱完毕，他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去茶楼上班，门口却出现了几个便衣警察，为首的一个身材瘦削、浓眉大眼，正是昨日在茶楼讯问过他的周源。

“哦，是几位警官呐？你们找我——有啥子事嘛？”韩家龙惊惶不安地问道。

“韩家龙，我知道你昨天撒了谎，没有跟我们说实话！我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们昨天下午到底是什么人在七星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和那个赵老幺一起喝了茶？是几个人？是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这次你想好了再说！要是还不说实话，我们就只好带你回公安局去审问了。”侦探毫不客气地说道。

“啊，你们都晓得了？”茶楼伙计惊慌地地点了下头，然后低下头脸红着道出了实情：“是的，是一男一女；他们两个是从茶楼的后门进来咧，直接上楼就进了那个雅间。我不认得这两个人，但是魏老板对那个女的非常恭敬，叫她啥子‘白姐’，还亲自领他们进了雅间、连茶钱也不要收；后来嘛那个赵老幺也上楼来了、他也进了那个雅间里头，老板让我泡上了花茶以后就跟我一起出来了，还跟我说不要进去打扰他们、千万不要偷听。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昨天下午也是在魏老板的威胁之下被迫说谎的，是他非要我说跟赵老幺一起喝茶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嗯，那赵老幺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呢？是不是你发现他死的？”侦探沉吟了一下继续问道。

“我离开二楼那个雅间以后就下到一楼去招呼客人了，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快三点钟的时候，魏老板要我再去雅间里头添加开水，我就敲了下门、没得人答应就推开了门扇一看，那一对男女都不见了，赵老幺坐在椅子上就是后来你们看到的那个样子，满脸通红的，眼睛半睁起，一动都不动，我喊了他两声也没得反应，走近了一看他眼神也不对，好像没得气了；我一害怕就赶快叫来了魏老板，他一看也吓得不行、叫我不要声张，还说警察来了以后就说是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男的在雅间里头跟赵老幺一起喝的茶，千万不要提起那一对男女；所以，所以我才欺骗了你们。。。 ”堂倌儿心有余悸地回忆道。

“你第一次泡完茶离开那个雅间以后、有没有其他什么人上到二楼去、出入过那个雅间呢？”侦探又问。

“我不晓得，”韩家龙摇摇头：“二楼有三个雅间，一间正在维修，一间当时是空着的；还有一间就是赵老幺他们在里头；我给他们上了茶以后就一直在楼下忙，不晓得那期间有没得人上去过。”

“好吧，你现在好好回忆一下，再把你所见到的那个女人‘白姐’和跟她一起来的年轻男子两人的身材与相貌特征、穿戴打扮以及她们说话的口音跟我们详细描述一下！”周源要求道，又让身穿便衣、一同前来的县公安局技术科人员根据韩家龙的描述草绘出了两名嫌疑人的画像。

“嗯，这就是了！”侦探看着两张嫌疑人的画像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脸来对一旁的茶楼堂倌嘱咐道：“韩家龙，你不要紧张，一会儿你去了茶馆上班也不要告诉魏老板我们曾到你家里来找过你问过话，不要让他知道我们已经发现了那一对男女进入雅间与赵老幺见过面的事情——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如果有必要，我们会再来找你协助我们进行相关的调查。”

离开茶馆伙计的家后、姚志武不解地看着周源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个茶馆的伙计为咱们保密呢？那个茶馆老板魏四旺有意掩盖谋杀嫌疑人的真相、还胁迫了这个韩家龙一起对警方撒谎；咱们为什么不马上去拘捕魏四旺——把他抓来一问不就都清楚了吗？”

“你别着急嘛；”侦探笑了笑：“咱们不也是昨天晚上才刚刚搞清楚了赵老幺的真正死因、确定了他是被人谋杀而死的；而杀他很可能是为了灭口；这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像赵老幺这样的小角色才刚刚亮相、咱们对在背后指使操纵他的组织、人物与相关情节的演变也都还不清楚——现在可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咱们面对的可是一个组织严密的人蛇集团，必须得沉住气。咱们在暗中盯紧了这个魏四旺，通过他可以来扩大线索、帮助展开我们的追查——譬如像那个‘白姐’的下落。”

“嗯，这个茶馆老板肯定知道那个跟赵老幺一起喝茶的‘白姐’的底细，说不定他这个茶馆就是背后的人蛇集团在双福镇设下的一个据点？”县局的刑侦队长又猜测起来。

“还是先不要急于下结论；”周源沉吟了一下，“不过我想，他提到的这个白姐应该就是杨秀珍交代中提到过的那个白姐——很可能就是赵老幺的上线、指挥本地被拐卖人口藏匿与贩运活动的头目，是个重要人物；”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姚志武着急地说道：“关键是如何追查下去？咱们到哪儿去寻找这个白姐和她那个跟班呢？总不能只依靠暗中监视魏四旺这一条线索吧？”

“当然不能，你别忘了——咱们已经掌握了这一对男女的很多特征；譬如说她们两人当时骑着的是一辆铃木100型的摩托车。虽然现在市区和乡镇里有很人购置了摩托车，但大多数都是国产的幸福125或250型摩托车，进口的日本铃木100型不多，可以通过市县的车管部门去查；这样吧——”周源沉吟着提出了建议：“咱们多管齐下：我和陆汉英、李处长顺着铃木100型摩托车这条线索去排查；你和天鸿、还有定国，布置对茶馆老板魏四旺的监视跟踪，并根据嫌疑人相关特征对双福镇及其周边乡镇进行可疑人员的排查、必要的话扩大到邻县或重庆市南面的市区，相关的活动由市局来的李处长负责协调；”

“好的，回去以后我就马上布置。”姚志武点点头。

“另外还有一条线索也不能忽略——”周源最后叮嘱道：“就是杨秀珍交代过的、那三个把几个女孩从贵州秘密押送过来的男子、特别是那个被叫做‘华哥’的小头目，他们应该是这条‘人蛇’链的上游人物；把根据姚三合和乌清泉描述画下来的嫌疑人影像发给贵州省公安厅请求协查，这件事由我和市局重案组的王组长来负责，同时联系贵州省公安厅、请他们协查这个‘华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