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校园疑案

作者： 八峰

第十七节

第二天、阴云笼罩在山城上空。上午八点半，北培分局值班室接到了天生街道派出所的报警：有人在北培何家嘴的嘉陵江西岸江边、由西北向南转弯的岸边水草丛里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初步勘查后确定死者为西南师范学院经管学院的学生马文星。严彬闻讯后大惊、立刻与周源、项明辉等人一起驱车赶到了现场。

提前赶到现场的天生街道派出所所长宋世斌领着几个人来到了江滩上一处平坦的地方，指着地上仰卧着的一具男尸说道：“这就是被害人的尸体，他是被住在何家嘴街上、早晨来这江边捞网的两个老头儿发现的；当时尸身的上半部都浸泡在水草里，双臂被捆绑于身后；我们赶来以后把他给捞了出来、抬到了岸上的这个地方，从他裤子口袋里发现了西南师范学院的学生证、才知道他是西师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叫马文星。”

“妈的，祸不单行——刚刚死了个夏小琪，现在又死了一个马文星、而且还是她的男朋友！有这么凑巧的吗？”严彬沉着脸皱起眉头来骂了一句。

周源则戴上手套蹲下身子围着尸体查看起来。他发现死者的脸颊与额头上、还有手臂、胸前及腋下的两肋有多处遭受击打所致的伤痕，而其头部左侧后脑上有一处被坚硬锐物重击后造成的破裂性凹陷。

“死者确实是马文星，”侦探点点头站起身来、一脸凝重：“他在死前还遭受到了拷打，身上有多处伤痕，但真正致命的伤口只有一处——就是他左边脑后这一处遭受尖锐重物猛击后形成的开裂与凹陷；”

“那他死亡的时间呢？”严彬急迫地问道。

“根据尸僵与其皮肤在水中浸泡变色发胀程度来看、应该是昨天夜里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周源推测道，“另外，我在他鞋底和裤脚上还发现了沾附在上面的极为细小的黑色颗粒——很像是煤炭渣一类的东西；你马上派人在这周围附近分散开来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囤积了煤炭的地方？”

十几分钟后，刑警们果然在距离发现了尸体的地方不远的江边找到了一处货船囤运场地，在一个囤积了大量煤炭的地方发现了新的线索。

“您看这里——”项明辉指着地面上脚印杂乱的一处对刚刚走过来的周源说道：“不光是这些新鲜的脚印、还有少量干凅后凝成的黑红色血垢和一块被人擦拭过血迹、丢弃在地的黄色抹布；这旁边的地上还有几个新鲜的烟蒂和一个空了的健力宝饮料易拉罐。”

“嗯，这种黄色的抹布咱们昨天在飞达车行里见过的，这几个烟蒂嘛也是‘飞马牌’的；”侦探仔细查看了一下地上的几处痕迹后点点头道。

“您是说——这事儿是那个于小林干的？”项明辉一惊。

“诶，你看这里——”侦探没有回答助手的疑问、而是突然蹲下了身体，原来他在煤堆旁的地面上又发现了两道新鲜的汽车轮胎的印迹；他拿出卷尺来测量了一番后对身旁的严彬和项明辉说道：“从轮胎印纹、宽度和轮距来判断这应该是一辆小型面包车留下的，像七座的夏利或者昌河面包车；车上应该有两到三人——包括被害的马文星。”

“可是这个马文星到底招惹了什么人呢？深更半夜的被人带到这里来拷问、还给杀害了？”项明辉困惑地问道。

“谢家湾那个飞达车行最值得怀疑；”侦探沉吟着说道。

“哦？为什么？”严彬看着他质疑道。

“从表面证据来说，我与明辉昨天在飞达车行那儿曾经见到过与这块丢弃在地上的带有血迹的黄色抹布颜色与质地都完全一样的抹布，还有这几个烟蒂也都是飞马牌的，跟我们在车行和林中破砖房里发现的一样；当然最重要的疑点是我们在飞达车行后面的破库房里发现了毒品海洛因，而马文星明显也有吸毒的嫌疑，他很可能就是从飞达车行里毒品持有者那里获得了毒品；还有，在夏小琪被害当晚九点二十分、有人亲眼看见了马文星在西师东南校门外天桥下与一个身材和相貌都类似于小林的男子见过面；通过昨天上午去飞达车行的勘察，我们已经确定了曾有人在车行后面的林中破屋里藏匿过毒品、并确定了针对那个修理工于小林的怀疑——”

“可是，杀死马文星的动机是什么呢？这件事跟夏小琪被害又是什么关系呢？难道，夏小琪的被害还与校外的歹人有关？”严彬继续疑问道。

“马文星之死肯定与毒品以及他和于小林等社会上的贩毒分子往来有关；” 周源瞥了一眼分局的刑侦队长：“先别那么着急吧，饭总得一口一口地吃、做事也得一件一件地来；我看这样——你先派人把马文星的尸体和收集到的证物及样本送回分局去检验，同时通知西师保卫处和经管学院前来确认尸体；我和明辉带人再去一趟飞达车行，追查几条相关的线索——特别是那个于小林昨晚的行踪；如有必要、就对这个于小林实施拘捕。”

正在这时，一个刑警小跑着过来报告：“严队、周处，刚刚通过车载报话机接到了吴局长打来的电话——他让你和周处长、项组长都马上赶回分局；关处长从市局回来了，准备召开一个紧急会议，要求你们全部参加。”

“什么会议这么着急！？连我们勘查谋杀现场都得停下来？”严彬不满而又无奈地说道；周源却紧锁起了双眉。

原来，听说在何家嘴江边发现了马文星的尸体，关立宏中午便从市里赶回了北培、带来了重要的信息——鉴于西南师范学院接连发生了两起学生被杀的命案，震动了重庆市政府，市公安局责成刑侦处长关力宏督查北碚区公安分局承办的两桩命案，还派来了市公安局刑侦处重案组的成员。

下午一点，再次赶到北培的关立宏在分局办公室里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他宣布了市公安局决定将夏小琪、马文星先后被害的两案合并调查；重点是确定两桩谋杀案之间是否存在内在关联？同时鉴于在飞达车行附近先后发现了女尸和藏匿高纯度毒品的情况、将该车行也列入重点调查对象。除了随关立宏一同前来的市局重案组成员和分局刑侦部门的干警之外、分局局长吴仲廉和天生街道派出所所长宋世斌也参加了会议。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侦办组的成员们统一了意见：认为虽然马文星是夏小琪的男朋友，但两起谋杀案从作案动机、作案地点、实施手法和怀疑对象上都有很大的不同，相互独立的特征明显；在此基础上确定了调查的分工：由周源和项明辉带领一组人员以马文星被害事件为源头、以飞达车行作为突破口重点调查于小林等人；而严彬则与市局重案组前来支援的人员围绕夏小琪被害事件通过深入调查来排除相关疑点（也即周源先前提出的五大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