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鹤鼎莲方壶
作者: 八峰
第二十九节
抓住了张俊,拿下了他的供词后,周源和杨毅立刻驱车前往北京、风驰电掣,于早晨七点钟赶到了宣武分局;向坐镇指挥的路云午做了简要的报告。
看完张俊的供词和由郑州市公安局出具的对张俊受雇杀死新郑县文物贩子郭定淮灭口的调查结案报告,路云午表情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好啊!抓住了这个杀手、还得到了他这份详细的供词,再加上咱们先前查获的罪证,这案子已经做实了大半;现在可以进一步展开——对那个田立和崔孝成实施抓捕了。”
“路局,我和杨队长正想跟您说这件事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同时考虑到那件珍贵的文物还在歹徒手中,咱们最好分而治之、把这两个目标调开、分别抓捕后突击审讯,同时搜查宣武饭店里的鸿信公司北京办事处、田立的家里和他在龙潭西湖公园附近的二甲别院;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人赃俱获。”
“嗯,就按你这个意见办,我让分局刑侦处和治安处全力配合你们侦办组的行动;不过,你们要做好准备,一旦咱们抓捕了田立,引起的震动肯定不会小,所以一旦抓到人后就要乘热打铁、尽快拿到供词,找到那件文物,把这案子彻底做实,让他天王老子老了也无法翻案!”
“可是,咱们去抓田立和崔孝成、手里得有逮捕证啊——那得上报市局和市检察院批准,咱们能够拿到吗?”顾长河有些担忧地问道。
“在抓住张俊之前、我并没有这个把握;” 路云午沉吟了一下:“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田立和崔孝成是犯有谋杀主使和盗卖国家珍贵文物等重大罪行的嫌疑人,完全符合现行法律赋予公安机关在案件侦查过程中对重大嫌疑分子采取刑事拘留的条件。而实施刑事拘留就不需要去惊动检察院了,我这个局长就有权决定和实施,上报一下市局的分管领导就可以了。”
“好啊,以刑事拘留名义抓住这两个家伙就能给我们至少十天的时间,相信在这段时间里咱们一定能够查获更多的直接证据、找到那件被田立他们藏匿起来的鹤鼎莲方壶,彻底做实这桩案子。”周源眉头一展、笑着说道。
中午时分,捷报传来:杨毅带领的一路人马在北京市八达岭马术俱乐部的一间休息室里抓获了鸿信公司副总经理田立;而定国和章兴贵带领的另一路人马在西城区青塔胡同78号的一栋厢房里抓到了回家吃午饭的崔孝成。第三组人马则在周源和顾长河的带领下搜查了鸿信公司北京办事处、田立的住所和他在龙潭湖西附近的二甲小院,然而并没有发现被盗窃的小号莲鹤方壶。
当天下午、宣武公安分局刑侦处的一间审讯室里坐满了侦办组的主要成员,他们开始对抓获的两名主要罪犯进行审讯,首先被带进审讯室来的是鸿信贸易公司驻北京办事处主任崔孝成,他精神萎靡、面容憔悴,两只金鱼泡似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惶不安的目光,屁股刚刚在椅子上坐下便主动交代起来。
“警察同志,我交代,我承认:在倒买倒卖国家文物小莲鹤方壶和杜昭祥老师被害这两件事情上我犯了助纣为孽的错误,可那都是公司副总经理田立的主意,我也只是个给他跑腿办事的——”不待警察们开口发问、崔孝成便主动交代起来,肥胖的脸颊与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跑腿办事的?哼哼,”周源冷笑了一声:“崔主任,连倒买倒卖走私国家珍贵文物、杀人灭口这样重大的犯罪活动都被你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这个跑腿办事的也算是个重量级的;说说吧——你是怎样通过段志高、去河南找那个郭定淮收购了那只小鹤鼎莲方壶的?”
“我说、我交代——”崔孝成用手绢擦抹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今年四月,公司副总经理田立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认不认识在河南那边倒卖青铜器的人,说他正在寻找有价值的青铜器收藏;我就找来了段志高——我知道他是河南郑州市人、在当地有很多关系、认识一些倒卖文物的人。后来,那段志高春节后回来就跟我说起了这个郭定淮,说他那儿有一件珍贵的青铜器。我请示了老板后,于六月份带着张俊和段志高一起南下郑州,找到那个郭定淮验了货之后就按老板定出的价格收购了这件小号的鹤鼎方壶。”
“据我们了解,鸿信公司的这个副总经理田立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他怎么会突然对青铜器感起了兴趣来?他以前就对收藏青铜器或者走私文物感兴趣吗?”侦探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嗨,您真说着了,那哪儿是田立感兴趣呀,是他哥哥——也就是我们鸿信公司的总经理田军对收藏青铜器特感兴趣,说是河南的安阳和郑州的新郑那边有出土的好东西,让他弟弟田立替他张罗来着。”
“哦?那田军也是知道你们从河南弄回来了小号鹤鼎莲方壶的事情喽?那件东西运回北京以后田军也见过吧?他也认识那个香港来的谢锦堂吧?”
“田总——就是田军、当然知道我们从河南收购了鹤鼎莲方壶的事情,东西运回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到办事处来看过,还跟田立和我交代说要找个真正懂行的专家给掌眼看看、鉴定一下。那个香港人虽然是田副总联系的,但我估摸着可能也是田总告诉他、让他出面去联系的;您知道——田军才是鸿信公司真正的大老板,国内外的关系都很多。”
“嗯,你们通过段志高找来了北大那个老师杜昭祥鉴定从河南带回来的文物,为什么又决定要杀死他灭口呢?”侦探换了个话题问道。
“唉,怪就怪那个杜老师他自己那天多嘴,话多不说、居然还问田副总是从哪里弄到那件文物的!田副总——哦不、就是田立,那个人最是多疑,听姓杜的那么一问就不放心了、害怕那个杜老师嘴巴不牢、把我们弄到小鹤鼎莲方壶的事儿给说漏了出去,就让他的行政助理张俊跟着杜老师出去、伺机下手把他给杀了。”
“那河南郑州那个郭定淮呢?也是在我们从谢锦堂皮包里发现了那些有关文物的照片和鉴定说明、开始追查段志高以后,田立和你才决定要杀掉他灭口的吧?”
“是的,知道你们从谢锦堂皮包里的资料得知了鹤鼎莲方壶、又盯上了段志高以后,田立觉得你们迟早也会发现河南那个卖主郭定淮、查出那件文物的来源,所以就让张俊去郑州把他也给解决掉了。”
“那这件事鸿信公司总经理田军知道吗?”
“我想他是知道的——张俊出发以前、田立给总经理打了电话,我、我当时就在边上,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崔孝成低下了头。
“那么,那只由杜昭祥鉴定过、又被谢锦堂验看过的小号鹤鼎莲方壶呢?现在它在哪里?”周源追问道、两道犀利的目光盯住了崔孝成的眼睛。
“哎呀,我的警察同志!苍天可鉴呐——我真的不知道那件宝物的下落啊!”崔孝成哭丧着脸叫嚷了起来。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件文物是什么时候?”
“哦,就是在谢锦堂撞车出事的那天下午——他来到龙潭西公园外的二甲小院、也就是田副总在那儿买下的一座别院,先跟田立见了个面、然后亲眼看了下那个小号的鹤顶莲方方壶;谢锦堂离开以后,田副总让我先走、说他还要去一趟朝外大街的公司总部;打那儿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东西、也没听田副总再提起过那件文物的下落。”
“你是说,当时那件文物是在龙潭西公园旁边的二甲小院里?田立让你先走之后就去了朝外大街上的鸿信公司总部?”
“田副总他当时就是那么说的,我先离开了,也不清楚他后来是不是去了公司的总部。”崔孝成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