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鹤鼎莲方壶
作者: 八峰
第二十八节
与刘书铭和吴海川分手后,周源和杨毅等人马不停蹄、当晚又乘火车赶回了北京,把郭定淮已被人杀死的消息报告了分局长路云午、然后又向顾长河询问起对鸿信公司北京办事处的秘密监视、尤其是对公司行政助理张俊行踪的了解。
“从设立监控点开始以来就没有发现这个张俊的踪迹——我们设在宣武饭店和朝外大街上鸿信公司总部两处的暗桩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对其他几个人、特别是崔孝成和田立,也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顾长河说道。
“看来,这个张俊回到北京以后就隐藏了起来。”杨毅判断道。
“他是否回了北京还不好说;”周源思考着说道:“不过,他跟他的老板之间应该保持着联系——你们监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侦探又扭头看着定国问道。
“哦,从王仲华那边借来的一些设备都用上了,仅限于对宣武饭店里办事处的监听,包括崔孝成和田家兄弟之间的电话,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令人激动的消息。”定国老实答道。
“这个张俊现在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关键人证,不把他抓住的话,恐怕我们的努力都会前功尽弃的。”路云午担心地说道。
当天晚上,北京西城区三里河一家名为‘多瑙河月光’的夜总会里,两个男人正坐在一个豪华包间里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对话,房间里烟雾缭绕。
“那个张俊现在何处?”年长的男子问道,他伸出手指梳理了一下油光水滑的背头、又向上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去了广州;老七把他给藏起来了,没问题的;下午还通过电话。”年轻的男子仰头吐出了一个烟圈、满脸轻松地答道。
“没问题?哼;”背头男子从鼻孔里发出了一声斥责、朝年轻男子狠狠地瞥去了一眼:“你们这篓子捅得还不够大吗?你告诉他——老老实实的在那儿别冒头!电话也不要打——待两个月再说!”
“我们捅娄子?那东西不是你要的嘛!”年轻男子不满地回敬道。
“没错儿,我要的是那东西——我要你们杀人了吗?啊?现在可到好了——被市公安局那帮人给缠住不放了吧!”年长男子忿忿地把手里的雪茄在烟缸里掸了下灰。
“妈的,主要是被宣武分局的那几个家伙给搅合的!路云午那个老小子不识抬举、居然还敢跟咱们较劲儿——要我说干脆把他给做了!”
“做了!?你、你还嫌麻烦惹得不够大吗?”年长的男子把手中的雪茄狠狠地在烟缸里摁熄、站起来用手指着年轻男子说道:“我告诉你——为了遮掩你们捅的这个窟窿,我都动用了在北京市公安局上层的关系,连童秘书都惊动了!老头子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得被你气死啊?你这么干不光是要整垮鸿信公司,还要整垮我们田家!你、还有你那个北京办事处的人都给我夹起尾巴来,半年之内绝不允许再捅出什么篓子来!”
“那——那件东西怎么办?谢锦堂出事后、头款还没付,这事儿就给耽搁了,咱们还没来得及把那东西运出北京呢?警察们追得也很紧!”年轻的男子眉头一皱。
“东西你就别管了;警察们追得再紧,他也得有本事找出来!哼——”年长男子拉开房门朝外走去、把门扇在身后狠狠地一摔。
接近凌晨一点钟,守候在分局刑侦处值班室里的周源和杨毅接到了前方小组跟踪监视的密报——他们从电话监听中得知了嫌疑人张俊的下落。“我们还追踪到了田立昨天下午在宣武饭店公司办事处里接收的一个电话,打进的号码是广东省佛山市的一家制衣厂,从声音分析来看,打电话的应该就是张俊本人。”章兴贵向周杨二人说道。
“嗯,田立在对话中提到的这个‘老七’应该就是在广东那边接应张俊、把他隐藏起来的人——我马上联系广东省公安厅的朋友、让他们帮助密查这个老七和电话号码相关的信息;咱们现在去找路局汇报,准备明天赶往广州搜寻抓捕张俊。”周源点头说道。
同样守在办公室里彻夜不眠的分局长与周源和杨毅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杨毅、周源和章兴贵三人搭乘次日早班的飞机南下广州,通过周源在广州省公安厅的关系协助秘密抓捕张俊,一阵紧张的准备之后几个人靠在办公室里的沙发和长椅上小憩了一阵,迎来了清晨透进窗来的第一道曙光。
就在此时,值班室转来了紧急电话——杨毅的儿子夜里突然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妻子于清晨五点把孩子送进了医院、正在急诊室里进行抢救,她打来电话要求杨毅马上去医院。
“杨毅,你就别去广州了——赶快去医院帮你老婆照看孩子吧!让文编辑跟周处长他们去广州。”路云午沉吟了一下说道。
“不行,路局,案子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能掉链子——”刑侦队长摇摇头。
“老杨,听路局的,赶紧去医院吧!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周源在一旁劝到。
“不行啊,我是队长,这关键时刻怎么能放弃这么重要的任务去顾自个儿的家庭?”杨毅仍然犹豫着摇头。
“老杨,咱们拼命工作、执行这些任务不就是为了让咱们的孩子和家庭能顾更好地生活吗?孩子现在得了急病,最需要的就是你!赶快去医院吧;广州那边你放心——我和小章还有定国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行了,杨毅,你别再啰嗦了!赶紧去医院帮助老婆照顾好孩子,这也是个重要的任务!局里有我和老顾、南下抓捕的事情就拜托周处长、文编辑和小章了,他们得马上出发去赶早班的飞机了!”路云午看了下手表催促道。
在广东省公安厅刑侦局的协助下,周源、定国和章兴贵在广东佛山的抓捕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广东警方很快查出来所谓的‘老七’原来是鸿信国际贸易公司田在广州办事处的头目,他秘密安排、把从北京南逃而来的张俊藏在了广东佛山一家制衣厂后面的民房区内,制衣厂的老板是老七的哥儿们,也在暗地里从事着走私贩毒的勾当。周源等人赶到佛山后、在制衣厂周围秘密布控,当天晚上便在制衣厂后民房区里的一间出租房里抓获了躲藏起来的嫌疑人张俊。
次日凌晨两点刚过,一架货运飞机在夜幕中降落在了河北省首府石家庄市大郭村机场的跑道上,周源等人押解着垂头丧气的张俊走下了飞机,钻进一辆面包车里、被秘密送往了石家庄市公安局的一个拘留所,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杨毅与顾长河。
“你儿子怎么样?没事儿了吧?”周源看着杨毅首先问道。
“没事儿了——是重感冒引起的急性肺炎,好在送医院救治及时,现在好多了,还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
几个人随后对张俊进行了审讯,在警察们例举出的如山铁证之下,为了能够得到从宽处理、张俊放弃了抵抗,坦白承认了奉鸿信公司副总经理田立之命先后杀掉杜昭祥和郭定淮灭口的两桩重罪。
“为什么要杀杜昭祥?是事先计划好的吗?”周源问道。
“不是的,”高大的杀手摇了摇头:“先没有杀死此人的计划——只是让他来看看东西掌个眼、鉴定一下;可是他的话太多,还问这问那的;田副总就不放心了、怕他把事情给说出去,所以他离开以后、老板立刻就要我去跟踪,找个机会尽快把他做掉。。。”
“那你杀死他的毒针呢?如果不是事先准备的——那这种凶器是从哪里来的?”侦探怀疑地追问道。
“哦,老板当时交代说不能用枪也不能用刀,那就只好用毒针了,而办事处的保险柜里就有两支——在北京这地方,就没有老板弄不到的东西。”
“杜昭祥随身还携带了一个黑色皮包,你在福长街古玩市场里杀了他之后、是不是把那个皮包也拿走了?”
“是的,我用毒针刺了他脖颈之后、顺手就拿走了那个皮包——田副总特意交代过: 人必须死、包必须拿回。”张俊点点头。
“那个皮包现在何处?”
“我逃离古玩街市场后就回到了宣武饭店,把那个皮包交给了老板查验,后来他把皮包给了崔主任、让他妥善处理掉。”
“嗯,那个小号的鹤鼎莲方壶——就是崔孝成和段志高他们通过郑州的文物贩子郭定淮非法购回北京的那件文物古董,最初是谁提出来要收购的?”侦探换了个话题问道。
“是田副总;他说是公司大老板——也就是他哥哥、公司总经理田军想要的,所以让他和北京办事处的老崔来经办这件事,老崔就找来了段志高。”
“那件文物现在在哪里?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东西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侦探追问道。
“我不知道那个莲鹤方壶现在在哪儿,”身材高大的杀手摇了摇头:“我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物件儿就是在宣武饭店的916套房里,后来听老崔说被转移到了田副总在龙潭湖西公园外买的一座小别院儿里、好让买主儿去验货;但是那个香港人谢锦堂去验货的那天下午时我不在场、也没有见到那个东西;再后来,我就受田老板之命去了河南除掉郭定淮、没有再回北京,所以也再没有见过那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