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三部之华严三圣图

作者： 八峰

第三十一节

十几分钟后，夏利轿车驶入了西塘小区、停在了七号楼的下面。夜色下、小区里一片寂静。

周源一马当先、定国和林泉英紧随其后，三人匆匆上楼来到了201单元门前。周源撕下市局的封条、掏出安建华转交给他的一把钥匙打开了铁门。打亮电灯后，他径直走进了书房，面对着供桌上方悬挂的三幅水墨禅画仔细查看起来，还不时打开手中的那本画册进行对比。

“啊，这几幅水墨禅画绘的是法广寺里的华严三圣啊，画得可真好。”林泉英看了看画轴上的题款和印章之后轻轻说道。

“哎，伙计，你说的那些疑点在哪儿呢？”定国在房间的客厅与卧室里转了一圈也走进了书房、站在供桌一旁看着墙上的几幅禅画向侦探问道。

“就在这禅画之中！”周源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画轴，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显然、他已经发现了破绽。

“在这些画里？”定国和林泉英都惊讶地看着侦探。

“没错儿，破绽就在这幅画里。。。”周源手指着墙上左边的一副禅画，上面描绘的是普贤菩萨骑着六牙白象。

“哦？这画里有什么破绽啊？”定国睁大了眼睛盯着墙上的禅画问道。

“你看看这画册里的照片——就是这一张，是从法广寺三圣堂里拍摄的普贤骑白象的塑像照片，对比一下；”周源又指着手里画册上的一张照片说道。

“我知道这是普贤骑象的照片，可到底有什么破绽呢？照片是彩色的，禅画是水墨画、黑白两色——艺术的表达方式不一样嘛！”定国依然不解。

“哈哈——我知道破绽在哪里了！”一旁的林泉英心细如发、她对比看了一下便笑靥如花、对定国说道：“你看这儿：照片里白象的鼻子和禅画上白象的鼻子不一样！一个是朝内卷着的，另一个呢却是向外扬起的。”

“没错儿，这是破绽之一，禅画上的象鼻跟照片里的不一致；” 周源点点头笑道：“我第一次来这房子里搜查见到这幅画时就觉得有点不对，但又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今天在小馆里吃饭时看到墙上的照片才猛然回想起来——到达南宁那天，林编辑开车接我们到招待所时，我在她车子的后座上看到过一本介绍南宁的旅游杂志、里面就有法广寺三圣堂普贤骑象的照片；今天在小饭馆里再次见到这些照片时，让我一下子联想到在蔡元庆家里看到的禅画上不对的地方——就是这个白象的鼻子有问题；”

“等等——就算禅画上的象鼻子跟照片里的不一样，怎么又成了问题呢？我是说，跟你正在调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呢？”定国依旧目光疑惑。

“是啊——你刚才说这只是破绽之一，难道还有其他的破绽吗？”林泉英也好奇地追问道。

“别急，你们再看这张照片，它从照片取景的角度、拍到了普贤殿外右边门柱上的楹联、也就是上联，写的是：普济十方，迷津早自双溪渡；而你看看蔡元庆家里的这幅普贤画像，题词中的上联却是：法门广大随心现——与照片里右边门柱上的上联完全不一样。这应该就是另一个破绽了。”

“等一下，”定国执拗地问道：“就算这墙上的禅画跟照片拍的实景有几处不同——像你所说的象鼻子和楹联内容不一致，为何就说它们是‘破绽’呢？ 画师也可能搞错了嘛、那蔡元庆自己又没有注意到，这也是完全可能的呀！”

“不，我在火车上跟蔡元庆床铺对床铺地相处了几乎一整天，观察得很仔细——他是个细致缜密、事事都讲究一丝不苟的人；而且按照他邻居说法，蔡元庆每个周末都要去城西的法广寺礼佛诵经，是个虔心向佛之人；法广寺的三圣堂他去过多次，还专门请人绘出三圣画像供在家里每日膜拜，他怎么会容忍出现如此明显的差错呢？你说是画师出错、蔡元庆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小、几乎是不可能的。”周源摇摇头、皱眉否定道。

“那你认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这禅画上的几处差错让你耿耿于怀、觉得如此重要呢？”林泉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差错，而是蔡元庆故意留下的破绽——有关被他藏匿起来的重要证据的线索。”侦探目光紧盯着墙上的禅画语气平静地说道。

“什么？藏匿起来的证据的线索？”定国和林泉英都瞪大了眼睛。

“是的，”周源点点头，“我们现在知道，蔡元庆留下了足以揭穿并证明在幕后操纵宏发公司参与大规模走私犯罪的事实证据，然而我们至今也没有找到这些证据；他离家失踪的当天下午或晚上，家里就被不明身份的贼人闯入搜查，翻遍了整个屋子，我估计歹徒也没有找到；但老蔡一定在家里留下了什么隐秘的线索、希望自己一旦遭遇不测后其他人可以发现并依其留下的线索去找到那些藏匿起来的证据；这幅禅画上的破绽很可能就是他为我们提供的线索。当然，咱们还得去一趟法广寺亲眼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