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缅共知青

作者： 八峰

第九节

话分两头，正当吴茂森在天顺街派出所里讯问胡老三的时候，吕建平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金牛区府河桥派出所所长李占军打来的。

“吕队长，上次接到你们通知、让我们留意一下片区内可能储藏有工业棉纱一类物资的旧仓库；昨天我到市局户政处办事，又碰到你们队里的万鹏，他带我去物证室看了你们在现场找到的那团旧棉纱，我一看就很眼熟——我老婆以前在川棉二厂工作了十几年，天天都用那种棉纱，还经常拿一些废旧棉纱回来擦东西。我记得棉纺二厂原来在府南河边就有一个仓库，里面好像就有这种棉纱，就在金牛区府河桥东路与西北桥街相接处的府河边上；我准备带人过去看一下，你们要不要也派个人一起去？”李所长用征询的口气问道。

“谢谢你，李所长，我正好有点时间——你在所里稍等一下，我和助手小万马上就开车过来，咱们一起去看看！”吕建平高兴地说道。

半小时后、吕建平、万鹏和派出所长李占军、片警于世光驱车来到了府河桥东路上建在府南河边的一座废弃的平顶建筑——原来是四川棉纺二厂的一处旧仓库。派出所民警打开了铁门，里面果然堆放了数十卷捆扎在一起的旧的工业棉纱，而地面上则铺着一层混合了石灰粉的碳渣。

吕建平抓起了一把棉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激动地说道：“老李，你们先在门口这里等一下，我和万鹏进去查看一下——这里有可能就是案发第一现场！”

刑侦队长戴上手套和助手一起走进了略显空旷的库房。他把先抓起的那团棉纱装进了证物袋里，又从地面上提取了石灰与碳渣混合的样本。

“队长，你过来看看——”万鹏叫了一声，他单腿跪地，低头用手指着身前地面上的两块痕迹：“这里地面上有几片发黑成垢的斑块，我看这些黑垢一样的斑块应该是流淌下来凝固发干的血迹！”

“嗯，我看到了，”吕建平盯着地面眼里放出光来：“你马上拍照一下，然后把这地面上的血垢收集起来送回去检验——跟邵成发的血样进行对比！”

这时，派出所片警于世光带着一个须发花白的六旬老者出现在了旧仓库的门口：“吕队长，这位是老刘、刘宗霖，原来成都机务段的退休工人；他家就住在离这旧仓库很近的府河桥东路北段，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从朋友屋里回家，路过这儿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情况，想跟你们说一下。”

“谢谢你，刘师傅，”吕建平掏出了纸笔、看着须发花白的退休工人问道：“说说吧——那天晚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是什么时间？”

“哦，我那天晚上去朋友屋里喝茶摆龙门阵，十一点钟的时候往回走，路过这儿的时候看到旧仓库的后门打开了，有两个人出来，后门外面靠河的那边还停了一辆车子，那两个人好像把啥子东西抬进了车子里头，然后一个男的关了仓库里头的汽灯、又把后门也关上了，他们开起那部轿车绕到前门出来就往左拐弯朝西北桥那边走了。”退休工人回忆着说道。

“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吕建平又问。

“哦，就在那边、就是斜对面的那个地方。”刘宗霖指了指马路对面、约莫二十多米远处的一根电线杆下。

“你当时看清楚了吗？那两个人是什么样子？”万鹏确认道。

“看清楚了——他们打开那个后门出来的时候，仓库里头有灯光亮起咧，我离得又近，只有三十几米远嘛，我看到他两个中间有一个年纪要大些、差不多四十岁左右，是个光头、还留起络腮胡子，穿了件夹克衫；另外一个要年轻多了，二十多岁，个子有点高，留的是长发，穿的是牛仔服。”

“你刚才说还看见他们把什么东西抬进了车里——看清楚是什么东西了吗？”刑侦队长又追问道。

“哦，那我没有看清楚，”退休工人摇摇头：“我是在马路对面，旧仓库这边铁丝网后面的蒿草都有那么高，光线又暗，我看不清楚他两个抬的是啥子，只看到他们把车子后门打开、往里头塞了啥子东西，像是个麻袋。”

“看清楚是辆什么车子了吗？”

“好像是辆捷达，颜色嘛——好像是银灰色的？”

“那两个人当时没有看见你吗？”万鹏问道。

“没有，”老刘摇摇头，“马路这边没有路灯、比较黑暗，我又站在电线杆底下，他们好像没有注意到我这边。”

“那你听到他们说话了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两个好像是说了啥子咧，但是因为隔起有点远，我听不清楚。”退休工人老老实实地说道。

随后、吕建平又和万鹏又打开了后门仔细勘查了旧仓库的后面，果然，在野草稀疏的泥土上发现了汽车轮胎留下的辙印。而在库房靠近府南河边的一侧，他们还发现了长满草刺果的野蒿草丛；吕建平随手摘下了两朵带着刺果的草茎。

“你看——跟粘在受害人裤腿上的一样！周处的判断果然没错，那个倒霉的邵成发肯定就是先被两个歹徒绑架到了这间旧仓库里，遭受了毒打拷问，然后才从仓库的后门这边被弄上了一辆轿车、运到了城西的浣花溪公园，被杀死或抛尸在那里。”吕建平把采下的草刺果递给助手、摘下了手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