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林奇案录第二部之传国玉玺
作者: 八峰
第十九节
第二天早饭后,周源、定国和叶子鑫又驱车来到了夹山寺、找到了刚刚做完早课的云澄法师。在一间弥漫着梵香味道的禅房里、老法师用刚刚沏好的黑茶招待了三位便衣警察。
“法师,我仔细查看了县文物局当年的记录和你给我们的那本相册,今天来是想向您进一步了解一下当时参与坐化瓷瓮搬迁过程的有关人员——据我了解、除了几位文物专家以外,还有一些附近的民工和乡里来的干部?您记得都有哪些人?有没有你们寺里的僧人?”周源啜了一口热茶问道。
“有的,”九十一岁高龄、面容枯瘦清奇的老僧捻着佛珠答道,“坐化瓷瓮的搬迁是在几个文物专家的指点下、由山下通桥村来的几个民兵完成的;我记得有焦家庆、杨三林和另外的几个年轻人;乡里来的干部嘛好像就是县里头文化局的啥子局长和他的秘书、二都乡的徐乡长和两个公社助理,一个女的姓贺、还有一个男的,我记不得他的名字了;我们寺里面参加的僧人就是我和僧值、还有两个小沙弥—— ”
“嗯,三月二十一日那天大瓮搬迁完成之后,都有哪些人留下来了?文物专家们和县乡里来的那些干部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哦,我想一想,”老僧沉吟了一下,“那天大瓮搬移结束后,城里来的几个文物专家下午三四点钟就都下山离开了,县里那个文化局长是和他们一起走的;乡里的徐乡长安排好搬迁现场的清理工作之后也和他的两个助理一起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民兵打扫清理墓室和搬迁现场,我记得就是焦队长和他带领的那几个民兵;我和僧值还有两个沙弥是跟随被搬迁的坐化瓷瓮一起离开墓室到了寺内后殿的法堂、也就是重新安放大瓮的地方。”
“那后来呢?我是说——焦队长和那几个民兵是什么时候打扫清理完搬迁现场的?什么时候离开墓室的呢?”侦探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老和尚摇摇头,“我只晓得,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墓室那边还有人——在山门值守的两个沙弥看到那边还有灯光、后来告诉了我的。”
“法师,我注意到——从一九八一年以来,在夹山寺、特别是奉天玉大和尚墓室的考古发掘过程中,参与相关活动的都是山下通桥村里的民工;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村子离夹山寺比较近吗?”周源又问道。
“哦,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要说近、这山里头还有住得离本寺更近的山民;我想主要是因为早先的一些传说吧。”老和尚啜了一口茶水说道。
“早先的传说?什么传说?”侦探眼睛一亮。
“哦,上次我跟你们说过,本寺在清朝顺治、康熙年间的奉天玉大和尚实际上就是名震天下的闯王李自成;当年他兵败之后、由鄂入湘、在石门夹山寺禅隐。他随身带来的数百名亲信卫士中、除了几个跟随他在灵泉禅院落发为僧,大部分便在夹山寺附近的村寨里扎根落户、隐姓埋名,暗中保护着出家在夹山寺的李自成;山下这个通桥村便是其中之一。据说村里大部分人的祖先都是闯王当年带来的亲兵,好多人都是赐姓为李。几百年来,这些人虽然以农耕渔猎为生、却都默守着一份责任——保护奉天玉和尚墓地。所以,当奉天玉大和尚墓室被发现时,通桥村的村民们主动要求、承担了很多发掘、运输和保护文物的工作。”
“原来如此,”周源点了点头、又看着老僧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法师,坐化瓮的搬迁过程中来了那么多民工,你为什么对焦家庆和杨三林这两个人的名字记得这么清楚呢?”
“哦—— 他两个都是通桥村里的,焦家庆又是民兵大队长,经常见到的;那个年轻人杨三林嘛、唉,他是个孤儿、小时候常来庙里头讨些斋饭,后来年纪轻轻的又不幸遇难了,所以我才晓得他咧。”老法师捻着银须答道。
离开夹山寺,几个人又来到了坐落在夹山脚下、澧水河南岸的通桥村,一座依山傍水掩映在大片青翠竹林之中的村庄。 转了一圈、几个人找到了村委会主任李国忠,向他打听起当年参加了奉天玉和尚坐化瓮搬迁的几个民工。
“哦,有的有的,你们想了解的这几个人都是我们村里头的,不过咧他们都不在了——”年逾五旬、精壮黑瘦的老村长连连点头。
“都不在了?你是么意思啊?”叶子鑫眉头一皱、操着当地土话反问道。
“哦——我就是说、他们几个都不在村子里头了,焦家庆去了县城里头、和他亲戚一起合伙开了个山货店做生意,老婆娃儿都一起去了;宋军当了上门女婿,去年就到常德老丈人家里去了;杨三林八二年就死了,还有那个吴召华,听说也是到长沙打工去了!唉,都不在村里头了喽。。。 ”李国忠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李村长,那个杨三林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年轻就死了?”周源皱了皱眉问道。
“唉,是的嘛,他死的时候才二十一岁、年轻得很哦;”老村长痛惜地点头回忆道:“那一年的五月份,记不得是哪一天了,好像就是他参加了那个奉天玉和尚坐化瓮的搬迁之后不久、有天晚上他住的那个房子着了大火、他喝醉了没有跑出来就被烧死在屋里头了!惨得很哦——”
“那是他自己不慎让房子着了火?还是被别人放火烧了房子的?”侦探继续问道。
“哦,着火以后,乡亲们都跑去帮到救火,派出所也来人喽,后来勘查鉴定以后说是杨三林自己喝醉了酒、不小心让房子失了火,自己没有跑出来就被烧死了。”李国忠解释道。
“哦——那他家里的其他人呢?都遇难了吗?”定国追问了一句。
“那倒没有,”村长摇摇头:“这个杨三林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就是他那个远房的表哥、民兵队长焦家庆带着他参加民兵训练和生产活动;他被烧死的那天晚上,就是他独自一个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