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草原生活,有鹰一样的锐眼,兔子一样的听觉,伏在邻房顶上,竟能看到微开后窗内的人影。
两尼姑和少年这时还在吃饭,说话。黑衣女尼面前是素饭,青菜罗卜;白衣楼兰女尼面前是鸡、鱼、海味和一壶酒,看得两人又咽唾沫。
他俩移近到能听见说话处,只听黑衣光头女尼说:“师妹,你药下重了。我早告诉你他身中多种毒物,有师父早先下的蛊毒,有宫廷中的罂粟,有天师道的迷药,有白莲教的幻药,你又给他那麽重的媚药,他哪里吃得消。他身体也虚,天天与那杨家女子享乐……”白衣披发女尼说:“还有那胖女人。”
黑衣笑说:“你别妒忌了,那女人可真美,一点不胖,只是丰满,那腰身只你的一半,连我都动心。我看他同她倒没事。”白衣哼了一声:“你知道?你天天同他们睡一起?你没看见他抱着她那亲热劲,还为她舍命?”
黑衣笑说:“你吃飞醋了?我劝你别打这孩子的主意了,他连命都未必能保得住,哪能同你玩?
刚才进店,咱们运气行功、推宫过穴,忙乎半天,他刚缓过来,有了气息,我们连饭都顾不上吃。我去给他配药,又没有犀牛角,咱们能保住他命,送到洛阳,交给圆澄师父,再打入天牢,就不错了,我们也就有功。
晚上你就饶了他吧。”白衣生气地说:“你不用管,晚上你睡那屋,我在这屋侍候他。再说,你出去半天,这镇也不小,中药铺必定不止一家,就没有犀角?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东西,你准到哪儿逛、看热闹去了吧?”
黑衣笑道:“倒真看热闹了。一个鲜卑孩子,一个西羌孩子,在十字路口卖艺,弹琴、吹笛、跳舞,很有趣。”白衣笑说:“你喜欢生的、野的,你去找他们,我喜欢这温柔的小白脸。”黑衣说:“倒是要找,不是同他们玩,他们有一根完整的犀角,配药好用。”白衣说:“那就再晚点,去把他们杀了不就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