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篪在三位佛门大师帮助下,功力大进,尤其是轻功和剑术。他不费力进入后宫,向御花园搜去,有时贴墙根燕子式飞行,有时在墙上壁虎样游动,有时在房顶蛇行。巡夜之人,打着灯笼,脚步又重,很易避开。
但转来转去找不着修身斋,不得已,抓住一个太监,把剑架在脖子上,问了七八处殿名,把修身斋夹在中间。太监战战竞竞一一回答。王篪点了他的穴道,把他藏在一颗树下,然后按他所说,找到了修身斋,是靠近御花园的一座小馆舍,小院内连厨房只有七八间屋。院外有间小房,估计是监视小院的,尚有灯光。四外寂静,无人走动。
王篪怕房内有狗,在50步外,用弩箭由窗口射进一团迷香,半盏茶后,潜至窗口一看,果见炕上两个太监睡着,另两个坐在桌前,似在监视小院,已被熏香迷倒。地上两只大狗,也被迷昏。王篪进去,在狗和每人鼻上,再抹些迷药,估计五更前不会醒来。走到院墙边,一跃入内,轻轻落下。见三间上房的西间有灯,潜至窗前,舔破窗纸,往里观望,见灯下有一位二十一二岁气质高贵的冷艳美妇人,王篪上次送庞老夫人时见过,知是太后,只是清瘦多了。
她正同一宫女模样的人说话。两人衣着都很单薄,看来室内很冷。一张大床,挂着幔帐,但只有一床薄被。王篪心想,听说太后衣食不周,果然如此,心中惨然。又到东屋看看,里面无灯,隐约可见炕上睡着三人,挤在一起,盖着一床薄被,估计是宫女。王篪知这些必是忠于太后,愿意吃苦追随的心腹,但怕她们醒来惊讶出声,就从窗户扔进一小团迷香。
王篪再转身来到西窗,隔窗射入两石,分别轻轻打在宫女背上的哑穴和睡穴,她扑倒桌上。王篪用‘传音术’把柔和的声音送入太后耳中:“太后娘娘,请不要害怕,微臣王篪,奉命来拜望探视太后和庞太夫人,请娘娘把中门轻轻打开。”
小杨太后先一惊,但立即恢复镇静,她聪慧敏悟异常,记得送来太夫人的王篪和张茂,当时虽只匆匆一面,说了不过两三句话。她站起身来,持灯走至中屋,轻轻把门打开。王篪闪身入内,太后关门后领到西屋,把灯拨暗。太后坐下,王篪跪下,说:“小臣叩见太后。”太后颤声说:“还有人记得我这苦命的人?”说罢泪下,泣不成声。王篪震动,也热泪盈眶:“满朝文武、黎民百姓,都祝娘娘安康。”太后首先止泪,拉起王篪,让他坐下,惨然说:“我受尽凌辱苦难,所以不死,只为老母,否则,我早从先帝于地下。看来我母女也不长了,你年纪青青,何必为我冒死涉险。”
王篪颤声说:“先帝太后大德,万民景仰,太后母仪天下,朝野赞颂,余泽尤在人心。现元老重臣,均在设法,救援太后,请太后暂且忍耐一时,善保凤体,小臣回去,报与众位大人,必有良法。”太后摇头:“我在贵为皇后、宠擅专房时,只知游乐,侍奉先帝,哪知关心黎民百姓的疾苦,虽未作恶,也未行善,即至现在想起,也已晚了。我唯求上天垂怜,让我母亲得尽天年,我就死也无憾了。”
半响,太后说:“我杨家已被灭门,小爱卿将来为我寻找杨门孤遗血亲,再续杨门。”王篪坚定地说:“微臣当尽全力,上天有眼,绝不会令弘农诗礼世家无后,定会复兴。”明晚微臣一定再来拜望望太后。”你随我来。”进入后面暗间,里面一些杂物。太后把灯交王篪,推开一小柜,揭起一块地板,地道台阶下去,竟有两间极大地室,王篪甚为吃惊。里面有很昏暗的灯光,太后令王篪把持来的灯放在台阶上,慢慢走去,一面轻轻叫:娘,娘。
无人应声。太后走到一大床边,床边有一小灯,她看了看,对王篪耳语:可怜的娘睡着了。进入另一室,摸黑点起一灯。王篪见有书桌、香案、几椅和华贵、精致的小柜,还有琴剑之属。
太后变得十分冷静,说:“我时日无多,有的事正好交代于你,也无暇细说。这地室是先帝为我修的游戏隐藏之处,别人不知,今日派上用场。”她打开一柜,取出一锦袋,抽出一些纸,对王篪说,“先帝薨前,为保我一生平安,给了我三张用过御玺的空白诏令,御笔亲批:‘诏令由皇后杨芷或她令人填入,用了皇后凤宝,有司立即遵行,如朕亲笔。’
现我填入两张,另一张给你,准你便宜行事,或者有用。递给王篪一张,自己坐在桌前,填写两诏。王篪一看,确如太后所言,空白诏令有国玺、有先皇御笔、还有日期,是太康十年,即武帝去世前一年。
太后写毕,取出一个嵌宝檀木小匣,取出凤宝,是一雕有凤凰的玉印,上刻:皇后杨芷之宝。太后用了印,让王篪跪下接诏。王篪见太后在匆忙中写的,仍是极为娟秀飘逸的美女簪花体,诏令上写:奉先皇遗诏,太后杨芷令龙骧将军九子王篪为殄寇将军、弘农王。王篪长子,过继弘农杨门,取名杨琰,承袭王爵,世袭网替。钦此。第二诏:因护卫有功,封凉州刺史张轨四子张茂为西羌校尉、凉公。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