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州夹山善会禅师，

问：“十二分教及祖意，和尚为甚么不许人问？”

师曰：“是老僧坐具。”

曰：“和尚以何法示人？”

师曰：“虚空无挂针之路，子虚徒菜线之功。”

又曰：“会么？”

曰：“不会。”

师曰：“金粟之苗裔，舍利之真身，罔象之玄谈，是野孤之窟宅。”

我在很久以前的一篇文章中说， 那段时间佛顶舍利出世， 高官莅临， 众僧云集， 是佛教界的一大盛事。 如果是我， 直接把那几块两千六百年前没烧干净的臭骨头再拿去烧成灰烬， 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善会禅师说，舍利真身， 乃野孤之窟也。“正信的佛教徒”们也许会说善会禅师和我是欺师灭祖， 嘿嘿， 你算是说对了， 正是要魔挡杀魔， 佛挡杀佛。

生也不道， 死也不道。

魔也不道， 佛也不道。

问：“如何是道？”

师曰：“太阳溢目，万里不挂片云。”

曰：“不会。”

师曰：“清清之水，游鱼自迷。”

师吃茶了，自烹一碗，过与侍者。

者拟接，师乃缩手。曰：“是甚么？”

者无对。座主问：“若是教意，某甲即不疑。只如禅门中事如何？”

师曰：“老僧只解变生为熟。”

问：“如何是实际之理？”

师曰：“石上无根树，山含不动云。”

问：“如何是出窟师子？”

师曰：“虚空无影像，足下野云生。”

既然生死俱非道， 佛魔也不道， 那如何是道？

“太阳溢目，万里不挂片云。”

“虚空无影像，足下野云生。”

注意，万里不挂片云， 不是没有云。虚空之中当然有云，云卷云舒。可是，和太阳有关系么？不相妨。虚空无影像， 不碍足下野云生。云，和太阳不相妨，和虚空，同样不相妨啊。正因为不相妨，所以云不可能挂住，无处可挂。

在密宗，法身佛又称为大日如来。所以太阳是代表法身的意思。

会吗？你还要我如何说才能醒悟。

那你也许会问， 是不是就是指随顺？

我告诉你， 随顺是得道后的一种自然而然的表现， 随顺本身不是道。

上堂：“我二十年住此山，未曾举著宗门中事。”

有僧问：“承和尚有言，二十年住此山，未曾举著宗门中事，是否？”

师曰：“是。”

僧便掀倒禅床。师休去。

至明日普请，掘一坑，令侍者请昨日僧至，

曰：“老僧二十年说无义语，今日请上座打杀老僧，埋向坑里。便请！便请！若不打杀老僧，上座自著打杀，埋在坑中始得。”

其僧归堂，束装潜去。

僧人此处掀倒禅床， 是觉得被善会禅师骗了二十年， 因为善会禅师说， 二十年来所说的都是不了义的垃圾。

不是禅师不说， 是你听不懂啊！

苯！ 苯！ 苯！

善会禅师慈悲啊， 第二天又把这个笨蛋叫回来，可以说是完全把登天的梯子放在那了。 这个蠢蛋居然走了。 东奔西走寻佛， 佛在对面不识！

苯啊！ 苯死了！

不但善会禅师二十年来说的都是无义语，释迦摩尼四十九年说的都是无义语，我每天在这叨不叨都是无义语。为什么？开口即失。所以，佛陀在灵山会上把正法眼藏传与摩诃迦叶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举起一朵花。摩诃迦叶也是一言未发，只是微微一笑。

善会禅师有一首诗， 我个人很喜欢。

青山元不动，

涧水镇长流。

手执夜明符，

几个知天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