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雅雅万万没料到爸妈来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难过,怪吕振中不会讨好父母。父母来之后,她和吕振中独处的时间不多,她见缝插针地抱怨几句,吕振中心里更是生气。
两天后,朱雅雅和父母坐上了去瑞士的飞机。临行前一天晚上,吕振中问朱雅雅,她父母怎么看待他们结婚的事,朱雅雅匆忙答道:“再说吧。”
吕振中忽觉后背发凉,“我们都定好了,怎么能再说?”
朱雅雅还是走了。两天后,吕振中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那头朱雅雅不耐烦地说:“别给我打电话,要收漫游费的。”
“ 你们玩得怎么样?”
“不错。你别打电话了。我要有什么事就给你写信。对了,你订的旅馆都挺好的。”
这个电话,让吕振中心中喜忧参半。忧的是他不了解朱雅雅父母的想法,喜的是他们满意他给订的旅馆。
吕振中稍稍放了心。
那一家三口,并非如朱雅雅说的那样,玩得不错。
因女儿找了一个离过婚、不懂事的男人朱雅雅的父母生气窝火,要求女儿和他分手,朱雅雅不从,三个人别别扭扭在旅程中。
朱雅雅的父亲一路骂着女儿愚蠢,不肯和她说话。母亲直白地告诉女儿:“有他没我,你看着办!”
朱雅雅心里很着急,想到了吕振中的种种好,解释给父母听。父母不为所动,妈妈说:“你目光短浅,见过什么!我们看人比你准,做父母的能害你?这个人不适合你,何况还是一个离了婚的。”
“离婚的有什么?!他对我很好的。”
“哼,要跟你结婚过一辈子的人对你好是应该的!”
爸爸不耐烦地说:“你别跟她说了,随她去!就当没这个女儿!”
“我能不说嘛,我怕到时候她后悔就什么都晚了。随她去?休想!这次你跟我们回去,不要上学了,越学越笨!”
听父母要带她回去,朱雅雅着实吃了一惊。她觉得父母对吕振中缺乏了解,寻找着机会和父亲好好谈谈,她知道和母亲不好谈,妈妈是个固执的人,认真起来连爸爸也说服不了她。
朱雅雅终于找到了一个和爸爸单独相处的时机,却是因为妈妈病了。
用朱雅雅爸爸的说法,这次妈妈病了,主要是因为心情不畅,朱雅雅让妈妈伤神操心,以至于妈妈在异国他乡病倒。
朱雅雅心里反驳着父亲。见母亲熟睡,寻思着该怎么和父亲开口。与此同时朱雅雅的父亲也想着同样的问题,不能强硬地拆散他们两个人,自己的女儿还是了解的,虽有些任性,但重大问题上还是听话的。吕振中不适合她,这一点一定要让她明白。
朱雅雅沉默着走到窗前,看楼下的街。街上有几分热闹,她留意到一对情侣走过,目光追随着他们,没注意到父亲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
“雅雅,等你妈妈身体好了,我们就回去了。”
“刚出来,还有好几个地方没玩呢。”
“不玩了,没那心情。”
“对不起。”朱雅雅眼泪差点落下来,她感到愧疚,没照顾好妈妈。
“雅雅,不是爸妈不通情达理,我们也说过不干涉你的感情,可是,我们不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不幸福。那个吕振中,真的不适合你,他离婚的原因你清楚不?”
雅雅摇摇头,“不是很清楚。”她不清楚吕振中离婚的细节,但从别人口中,依稀听到些议论,吕振中很欺负他的前妻。此刻她更加不敢让父母知道这些。
“这个要搞清楚你才能更了解他。从我对他的观察,这个人的脾气不小,若发起脾气是个不讲脸面的人,你呢,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没经受过什么磨练,恐怕应付不了他。他现在对你好,难保结婚后是个什么样子。”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听我的。”朱雅雅想到有时候在吕振中面前的各种无理取闹,不由涨红了脸。
爸爸深深叹口气,摇了摇头。
“你看着他好,你说说他好在哪里?”
朱雅雅避开父亲的目光。吕振中对她好,肯给她花钱,无非是因为她年轻漂亮,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可是这些,不敢跟父亲说。父亲继续说道:“他现在比你强的地方就是他有一份工作,但这只是暂时的,工作每个人都要有一份的。他也无非是个小职员嘛。这次我和你妈出来,并非一味来游山玩水的,主要也是看看你在这边的情况,还有你想结婚的对象。这几天下来,你这里的一切都不令我们满意。雅雅,我劝你考虑你妈妈的建议,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趁着你姑父还没退下来,给你找一份收入高又清闲的工作,先把位子占上。”
说到工作,朱雅雅心动了。在没有遇到吕振中以前,她时时都有回国的念头。可是现在……
父亲看女儿的神情,似有回心转意之意,便趁热打铁,“撇开你们之间年龄差距不说,吕振中不是一个忠厚的人,你妈妈这么伤心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不是一个可托付终生的人,看上去刚愎自用,你相信爸爸的眼光,爸爸这辈子都和人打交道,看人准得很!这次和我们回去,找份好工作,再找个合适的人生活。在国内比吕振中出色的人多得是!你留在这里能读出来?能找到工作?如果你不工作,对家庭没什么贡献,吕振中还能对你好?你自己好好考虑,不是父母不开明,要面对现实。”
朱雅雅的脑袋里有点混乱,想到了吕振中的前妻,又觉得吕振中该不至于像对他前妻那样对待她,可是这些谁能说得准呢?吕振中和他前妻当初也应该少不了柔情蜜意,否则怎么会结婚?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既舍不得眼前的轻松日子,又渴望自己有一份不错的收入,吕振中虽然给她钱花,但是吕振中的每月的薪水就是有数的那么多,很多时候她不得不克制自己购物的欲望。可在国内就不一样了,工资是一部分,各种灰色收入就说不清了,倘若待在一个油水高的部门……这一瞬间朱雅雅有些愿意回国了。
父亲又说道:“雅雅,你好好想一下,我们能拿你的幸福开玩笑吗?跟了吕振中,这辈子也就是这样的生活了,没有一点想象的余地。其实,我和你妈妈这次没打算告诉你的,你姑父那里有个他很欣赏的小伙子,很有前途,你姑父非常希望你们能交往。你知道,你姑父家没有女孩,你从小到大都得到姑父、姑妈的宠爱,他们为你打算能不是真心的?”
朱雅雅的心一动,并不是因为姑父那里有个出色的小伙子,而是爸爸说跟了吕振中,这辈子也就是这样的生活了,没有一点想象的余地。这个问题她已经意识到了,她看清了吕振中不可能当上公司的主管,没有升迁,他也就永远是工薪阶层,虽说衣食无忧福利好,但人生的理想仅仅是衣食无忧吗?她一时找不到答案,心里无限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