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传来前司法部长唐一军落马的消息，网民感叹不已，因为这是继吴爱英、傅政华之后第三位司法部长落马了，十六年来，律师资格证上分别有这三位犯罪分子的签名。网友调侃，说这几百万拿着罪犯签发的律师证，风尘仆仆地从事司法工作，给犯罪嫌疑人辩护时更有底气——连律师证都是罪犯签发的，饮水思源，要给一切委托人办好案子哦。

律师这个群体很特别，他们既精通法条又接地气，收入也不错，时常干些各级领导不喜欢的事儿，讲理讲法都说不过律师，逼得地方领导掀桌子动粗。前段时间就有几个律师惹恼了六盘水领导，只好摔杯为号给抓毬了。三任司法部长陆续落马被捕，也许有警告律师的意思：律师证一亮出就有醒目的罪犯签名，仿佛是“原罪”标记，提醒他们“有罪推定”是常态。律师群体的最高主管领导连续落马，降低社会对这个群体的评价，若出现抓捕律师情节，就给群众暗示，这群体是个违法事故多发地段，头儿都连续违法，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不过，司法部长从来不屑于当律师们的“上梁”。

不管怎么说，三个罪犯前赴后继地在律师证上签名，落马的司法部长身败名裂后，还能留名律师证上，也是东方大国的一道风景线。老子曰：名可名，非常名。名可裂，非常裂。有的人还逍遥，签名就不好使了；有的人已囹圄，签名依然有效。这算是几十年推进法治留下的进步痕迹吧。据方家说，法治社会和江山一样，是用鲜血换来的，在魔法时代，法律工作者得小心翼翼地服侍法，不惜以身“侍”法。法如虎口，司法有时是“饲法”，人如饲料“以身饲法”。细嚼慢咽反复哺育之后，才有望能进入法治社会。

一百多年前，洋人在大清开阜做生意，没法贯彻大清律，洋人受不了打板子、腰斩、赐死之类的刑律，只能实行“治外法权”，算是骨灰级的一国两制吧。这让大清的草民很愤怒：屁股都是肉长的，凭什么不能打洋人板子！屁股生来就是挨板子的，就像膝盖天生就是用来下跪的一样，洋人不跪不挨板子，荒废了屁股和膝盖的功能，可恶之至极。那时的草民没法享受洋人一样“法权”待遇，就想把洋人拉下来跟自己一样下跪撅屁股挨板子，这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降级下沉版，实质是“痛苦面前人人平等”“倒霉面前人人均沾”，义和团就是因痛恨教民的司法待遇好才愤起烧教堂杀教民。但租界的治外法权却是早期革命者的福音，借助租界的法治，革命者才有机会组织、宣传和发展，成燎原之势的“星星之火”点燃于租界，一大前期会议都选在法租界嘛。所以，没有租界没有治外法权就没有某党。后来，所有“不平等条约”及治外法权都被取缔了，中国人民扬眉吐气后发现“反贼乱党”及不同意见者再也没有藏身之地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

最近几十年，咱这嘎达也要加强法治，法学成为显学。领导开始也喜欢强调法治，觉着多个法子治人毕竟是好事嘛。学习西方法律体系整出一套套程序，看着有点“高仿”味道了，领导也回过神来了，“把权力关进笼子”啥的，这不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拿起绳子绑自己的手？“法在王上”，还有没有王法了？虽然不方便再说“刑不大夫”，但官民总要区别对待嘛，治民与治官双轨制是特色嘛。“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错儿，但有种平等更平等，需要“法外治权”来显示——犯事的官员在法律之外先以纪律酌情处置，然后再“移送司法”，司法“应召”接收。在中土，分仙妖两界，有编制有级别的公家人有仙法、天条来治理，平民是修炼中的狐仙林妖，归魔法管辖，仙妖双轨制是特色是国情。

司法部长是仙界人士，犯了天条肯定落马，但他签名的律师证在魔法界依然有效。一个签名就诠释了法治双轨化，真让老子感叹“名可名，非常名！”

传说司法部以后要取消部长签名了，可能是怕后任部长万一再有事，律师证就“为名所累”了。这显得既不自信又没担当，继任者没信心保证自己拒腐蚀永不沾？既然敢挑重担子就该横下一条，继续签名。人生自古谁没事？留取签名照汗青。

202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