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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贵人,遇见神仙都是人生的奇遇。但最大的奇遇是自己遇见了自己,比活见鬼的概率都低。
2020年12月12日是华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132周年校庆的日子,著名校友钟南山老英雄出席校庆,并为自己的塑像揭幕。幕外一个钟南山,幕里一个钟南山,一揭幕,两个钟南山会师了。肉钟南山与石钟南山相遇相逢,人间奇缘啊!我估计,现场气氛一定非常热烈,钟南山跟失散多年的自己相逢,肯定感慨唏嘘吧。相看两不厌,只有钟南山。肉南山看石南山多妩媚,料石南山看肉南山应如是。
有些拘泥的人在心里犯嘀咕:哪有活着给自己的塑像揭幕的?这不成了立生祠吗?
这么想,就是级别限制了想象力了。境界不够,就不能理解钟老大无畏的英雄气概。钟老的一生,是妙手回春的一生,多少次穿越生死线,把生命从阴间拉回阳世。一个穿梭于庙堂与阎王殿之间的圣手医师,对阴阳边界呈开放式态度,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过去很多士大夫在生前就给自己撰写挽联,点评自己一生的辉煌和遗憾,还未盖棺就试着论定。逝者已矣,身后哀荣都是过眼云烟。如果把身后享受的尊崇,挪到生前来排场,不亦快哉!自己主持自己的追悼会,能亲眼看到谁真心哀悼,谁装模作样,谁送的帛金丰厚,谁在敷衍了事,不亦快哉!
而且,谁规定生前不能给自己塑像揭幕?列宁斯大林等老英雄,都是健在时就被塑雕像了,虽然没听说过自己亲自揭幕的。
但是,钟老这次给自己的塑像揭幕,是包含着深刻哲理的。钟老随手一揭幕,不经意间就解答了哲学终极之问三件套:“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面对塑像的一刹那,钟老自问“它是我?那我是谁?”肉南山就是石南山,它是我,我也是它。在与塑像的凝视中,钟老解答了“我是谁”的终极之问。石质塑像之“我”从哪里来,就是从肉身钟南山这个宿主身上来的。肉身钟南山到哪里去?石质塑像挺立在那里,是身后的石化归宿,是肉体逝去后的宿主。塑像来自钟南山,钟南山最终走进塑像。我是谁?请看塑像,我就是它。
一次揭幕,就解答了一揽子哲学难题,被境界限制了想象力的人才会嘲讽立生祠。这多像诺兰电影《信条》中的一幕:肉南山与石南山在平行空间里对视,穿越阴阳,扭转时间,两个南山惺惺相惜……
当然,很多人觉着钟老代言板蓝根太过于“平易近人”了,甚至建议塑像的底座应该雕刻上茂盛的板蓝根植物。就算钟老开错了一次方子,跟他的成就比,也算不了啥。如果钟老能认识到这个失误,雕刻上板蓝根也不失为提醒后人的警示。在药材植物簇拥下的塑像,不更显得栩栩如生嘛!
土共的走狗,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