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脚一踏上曾经的古罗马大地时,思绪就像遏制不住的决堤海水奔腾狂涌,它时而翱翔在古罗马厚重的历史大气之中(对不起,那时还没有雾霾),时而又去抚摸一个个曾经让历史人文慨叹的熟悉坐标。哪儿是凯撒大帝重实的脚印和高昂的面庞?哪儿是安东尼与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曾经缠绵过的馨香温床?哪儿是布鲁图斯行刺凯撒的那把改写了历史的利刃和那个哭泣的在所?哪儿又是斯巴达克斯和克拉苏最后血拼的战场绞肉机?哪儿又是那个让拿破仑艳羡不已的古罗马凯旋门?哪儿又是那个让阿道夫希特勒耿耿于怀,非要超越的一个个罗马的世纪建筑地标?我还能从眼前的这片喧嚣的土地上,感悟当年既血腥又香艳的历史呼吸和那个不可一世的千年辉煌吗?
走进圣彼得广场的入口,我的眼前为之一亮。趁着游人还不算多的时机,我将圣彼得教堂前的广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我站在广场的中央,面对着圣彼得大教堂,凝视着大教堂上的那几扇神秘莫测的窗子,那些已然成了漫长历史的象征和忠实见证人的一扇扇窗子。
圣彼得教堂的顶层那天开放供游人参观。从围绕在四周的铁丝网的缝隙往下看,整个教堂几乎一览无余。那气势宏大而庄严的构造和布局不能不让人肃然起敬,不能不心生对教皇威权的仰视之感。从上面下来后,我又踅回教堂的正大厅,想要近距离观赏和感受厅内的每一样能看见的东西。从上面和下面两个不同的视角来审视同一件东西,其感觉和体会是完全不一样的。以前,通过照片和电视,见过圣彼得大教堂的尊容,但是零距离地观察、揣摩和抚摸它还是第一次。我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一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觉。人往往是这样,当一个影像在你的记忆中沉淀得太久远时,一旦你真地近距离与它接触,你反而会觉得近在眼前的这个真实的物件反而不像是真的了,反倒变成了一个虚幻的实体。
圣彼得教堂出来之后,下一个目标是梵蒂冈博物馆和西斯廷小教堂。我之所以想到西斯廷小教堂去看看,完全是冲着米开朗基罗的那幅穹顶壁画而去的,它是博物馆中的镇馆之宝。梵蒂冈博物馆的展品多数为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和雕塑,大部分出自于名家之手。如果按件计算展品的话,估计怎么也有几十万到上百万件吧?那天,参观的人群络绎不绝,人挤人、人推人,差点就人踩人了。香汗、臭汗和古老建筑特有的陈旧腐败气味掺和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让人有点窒息的味道,弥漫在本来就拥挤不堪,既没有空调,通风条件又很差的楼内,使人很难不生出昏昏欲睡的倦意。就这样,在不断胸涌澎湃(还是那个问题,本想敲“汹”,但总是强迫我首选“胸”字,看来,中文输入系统比我还超前邪性呀!人心不古,中文输入系统的那颗小嫩心就更不古了!)的人山人海推搡下,稀里糊涂地漂流了一个半小时之后,终于被滔天的人海大浪卷到了西斯廷小教堂。
据说,穹顶上的那幅宗教画是米开朗基罗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得以完成的。这里是整个博物馆内唯一安有空调的地方。总算能喘口新鲜空气了,再这么无氧地漫游在胸涌的人海中,搞不好就会一脚直接迈进天堂了。室内凉爽清新的空气,使我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条件虽然稍稍改观了一点,但是屋内拥挤不堪、人满为患的状况一点都没有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了,这不能不使我赏画的心情顿失一半。仰头看了一会,本以为会被这恢宏的壁画所触动,可是不知怎地,还是一点感觉和艺术的灵感也没触摸到,只得悻悻然地离开。
赶到斗兽场时(友情提示:这里所谓的斗兽场,可是真地用来斗一撇一捺那个兽类的地方。),已是中午时分了。看着密密匝匝排队入场的人海潮流,我气馁了,不得不放弃进去看一看的念头。于是,匆忙地赶往火车站,力争在游船五点钟关门启航之前能赶到船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