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地下：“来，聊聊，终于轮上我了。”

狗：“报上姓名，什么职业，职务，生前？”

地下“xx,xx,xxx.” 

狗：“又是一位当领导的。聊什么，说？”

地下：“有件事，入土以来，一直放不下，死不了心。”

狗：“说。”

地下：“刚才说了，在世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头儿嘛，但很有些实权，说老实话，也捞了不少，外边包养的情妇也不少，有些个乱。一天，我儿子领来个女的，说是刚谈的对像，让我见一见。我一见，吓一跳，这不是我其中的一个？场面有些窘。对方也能装得住。”

走后，我说：‘儿子，这对象不对找，另换个。’

儿子不肯。非要让我说出个不要她的理由。我总不能说她是我情妇，刚刚不久前，还上过床，就拿其它一些个理由去搪塞。我说：‘对方长得不太漂亮，配不上你。’

儿子反驳：‘我认为很漂亮。’

我说：‘对方身材不太好。’

儿子却说：‘到哪再找这么好身材的去？爸你是不是眼神有毛病？’

我说：‘对方有点儿不大方。’

儿子却说：‘那叫文静，好性格，我不喜欢咋咋乎乎的女的。’

我说：‘对方家庭条件一般，门不当，户不对。’

儿子反驳：‘爸，都什么年月了？我看上的是她，又不是她家。再说，凭咱家的条件，她家好不好的，又能咋的？’

反正是死了心地要娶。

背过儿子去，我又给我那情妇做工作，她却说：‘你傻呀，有和你儿子这名头，我跟你不是更放便了？’

整得我没折。两人硬是结了婚。结了婚，就生了子。你想想，这种关系，在一起生活，哪有不露馅的？儿子知道了，整天不依不饶地凿，一直将我凿到了这里。”

狗：“既然这样了，哪你还有啥解不了的心结，是跟儿子吃醋？”

地下：“吃哪门子的醋？我总是心里琢磨，生的小孩，究竟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

狗爷几乎跳起来：“你这一说，我突然想起，前几天，我们去迎宾湖，在马路牙子上，一个算命的正给一个年轻人算命。我向来对这种骗子骗傻子的事挺有好奇，就凑上去听。算命的也是先让报姓名年龄，我记得清清楚楚，和你一个姓，问的是跟你一模一样的事——媳妇生下的，究竟是他儿子，还是他弟？说是这事，没办法去验血，也不好给别人说，只好请算命先生来一卦。”

地下：“这个狗操的，他也一直在惦着这事！”

狗：“你们人，就是矫情，儿子孙子的，又能咋的。我们狗从来不管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