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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崽女”(2)徒步串联

(2020-05-19 13:03:13) 下一个

“文革”已经进行了好几个月,毛主席他老人家已经在天安门城楼上接见了好几次红卫兵。全国各地、各学校的学生或步行或坐火车汽车去北京以及全国各地造反、串连。我和几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同学在乡下睡稻草、滚地铺,拔秧、挑粪、看场、轰鸡,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也已月余,身心都累的不行。一天傍晚,有位同班的“红卫兵”同学来乡下宣传鼓动我们返校加入一个叫“红外围”的校“红卫兵”外围组织。我们听到后,按捺不住能继续参加“文革”的激动心情,第二天清晨就步行返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校园里已然冷冷清清,大多数同学都出去串联了。我们几个同学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所谓的“红外围”。农村,我们是不想再回去,学校又不上课,我们不甘心就这么无聊地闲着,干脆又联系了本市一家食品厂,接受工人阶级的再教育去了。

在食品厂里,我们被分配在糖果车间,和女工们一起每天八小时坐在那里包糖果。车间里的糖精味让人吃不下饭。好不容易熬了两个星期,感觉要好一点,车间主任又要我们上大夜班。上大夜班我们的家长都不放心,不让去,因此我们乘机作了鸟兽散。

从食品厂里回家后,我无所事事,每天和几个同学在校园里游游荡荡,上街看看大字报,钻到人缝里听听无聊的辩论。一天,我和敏正在校园里游荡,碰到几个同班的男同学正商量着要去徒步串联,我和敏也参加了进去。

几天后的清晨,我兜里揣着五块钱,穿着紫色的花灯芯绒外套和新买的黄军鞋,胸前别着红色的毛主席像章,背包上插着双黑布鞋,肩挂蓝布书包和水壶,在奶奶的泪眼和妈妈的嘱咐中,迎着朝阳,精神抖擞地和同学们排着队出发了。

傍晚时分,我们一行好不容易走到了离家三十多公里的当涂县,在一个小学校里的“红卫兵接待站”里胡乱吃了免费的晚饭,打开背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吃了顿稀饭、馒头的早饭准备继续赶路。可是因为昨天行军赶路,我的双腿肿的很粗,双脚也满了水泡,虽然经过休息了一晚,症状不但没好,反而更厉害了,特别是左脚,更是疼的不能沾地。同学们看我这样,只得商量着边走边找顺风车再说。幸运的很,正当我一跛一拐地跟着同学们顺着公路走了没多久,一辆大卡车背后驶来。几位男生赶紧站在马路中间摇手,司机师傅一看我们是串联的学生,二话没说,上!很快,我们跟车到了南京。

在南京,我们在一个“红卫兵接待站”,免费吃、住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又像在当涂一样,在公路上拦了辆顺风车开到了上海,住进了“复旦大学红卫兵接待站”。

我们的徒步串连计划就这么泡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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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DANULE2005 回复 悄悄话 这一点与你很吻合,就是你揣了五块钱,而我当教师的妈妈也是只能给我五快钱。我们家六兄弟姐妹,教书匠哪里会有多余的钱呢?在我临出门的时候,妈妈又不知道在哪一个荷包里找到了五毛钱给我。那个无奈的眼神让我至今难忘!
苏平-5946 回复 悄悄话 回复 '花似鹿葱' 的评论 :
你好!我们都是同龄人。在这新冠疫情期间,多保重!
高斯曼 回复 悄悄话 期待下集!
花似鹿葱 回复 悄悄话 “狗崽女”问候“狗崽女”!比你幸运的是,1966年年底我从黑龙江走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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