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科技】

老教授也要与时俱进

南伊，2022年10月7日，周五

纽约大学（NYU）的梅特兰德·琼斯博士被学校解雇了，原因是他教的 350 名学生中有 82 人签署了反对他的请愿书。这件事在纽约时报上报道以后，在高校圈子里成了热议的题目。讨论的核心是纽约大学管理层这样做是否妥当？也有人在讨论琼斯博士自身是否也有责任？

琼斯博士今年 84 岁，教授有机化学几十年，他编著的《有机化学》教科书已经再版五次。琼斯在 2007 年从普林斯顿大学退休后，到纽约大学继续讲授有机化学。照理说，这样有丰富教学经验的老教授，不应该被学校轻易解雇。但是，琼斯在纽约大学并没有终身教职，他的合同是每年续签。这样的教授在大学中最受气：教学工作量大，还没有长期工作的合同保障。

琼斯博士抱怨学生不努力，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许多学生逃课。尤其是新冠病毒大流行的两年时间里，学生成绩直线下滑。他教的班级中，许多学生考试的成绩只是个位数，甚至是零蛋。琼斯还说，许多学生根本不学习，即使有些学生愿意学习，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学习。

学生们的请愿书对琼斯博士提出了批评，主要指出了三点：第一，琼斯博士把考试的数量从三个减少成两个，从而降低了学生弥补低分的机会。第二，琼斯博士不公布全班平均考试成绩，还不提供额外分数。第三，学生无法通过 Zoom 听他的讲课。有些得了新冠的学生必须隔离，无法到教室上课。不允许学生用视频听讲，就限制了学生听讲的权益。

琼斯博士对学生们的这些指控一一做出了反驳，比如他认为学校提供的技术设备无法将他在教室里的讲课内容完全记录下来，因此他反对学生使用视频远程听课。固定式的摄像设备的确无法拍摄教室里白板上的全部内容，如果没有特殊的麦克风，比如悬吊式麦克风，学生在课堂上的提问无法记录下来。应该指出的是，也有不少学生认为琼斯博士是个很棒的教师，他风趣幽默，教学非常认真。

所有要读医学院的学生都要学习有机化学这门课，如果通不过，学生们就无法进医学院，他们想当医生的梦想就会破灭。在社交软件高度发达的今天，如果有几个学生领头反对某位教授，向学校写告状信，很快会得到许多学生的响应。

我很同情琼斯博士的遭遇，也很佩服他能在 84 岁的高龄还在全职工作，教书育人。但是，我也冒昧奉劝像琼斯博士这样的老教授们别太迂腐了，应该改变教学方法，与时俱进。这并不是说教授应该降低质量标准，对学生一味迁就。与时俱进的意思是要对高等教育的发展变化有清醒的认识，跟上时代变化的步伐。第一，原来大学是阳春白雪，早期大学教育的初衷是培养精英，所以只有少数人能够获得高等教育的机会。现在的大学变成了下里巴人，大学教育的目的是提高公民的素质。在这样“有教无类”的大环境中，学生整体素质下降，很多学生不爱学习，没有掌握学习方法，毅力和韧性都比较差。总而言之，教学的对象变了，教学的方法也要随之变化，否则，学生的抱怨和差评是必然事件。

第二，现在的大学都提倡以学生为中心。对校方管理层来说，学生缴纳的学费是大学的重要经济来源，如果学生对老师不满，管理层在多数情况下会偏向学生。就琼斯博士被解雇这件事来说，我觉得最主要的问题可能是琼斯博士对学生的态度和语气有问题，伤害了学生们的自尊心，导致他们在告状信中说琼斯博士“言语傲慢，居高临下”。

第三，学生的请愿信中并没有要求开除琼斯博士，但是校方却采取了解雇琼斯的极端方法，这说明了许多问题。校方管理层害怕学生把事情闹大，尤其害怕学生家长们的施压，更不用说某个家长还给学校捐赠过大量的金钱。

现在的学生是 Z 世代青年，他们是 1995 年到 2009 年出生的一代人，他们受互联网、智能手机、抖音类短视频的影响很大。Z 世代学生的特点是“短平快”，易于接受简短、直白、快捷的信息，不喜欢阅读冗长的文章或教科书。他们的主要动机是内在的，而不是外在的。因此，建立学生对一门课程的兴趣非常重要。对 Z 世代学生来说，虚拟游戏从小就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把课堂内容游戏化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其实，与时俱进适用于每个人，尤其是在高教领域的老教授们。随着年龄增加，对新事物反应迟钝，记忆力下降，这是自然现象。与时俱进不仅让我们能从年轻人身上学到新东西，其实从健康养生的角度来看，与时俱进也有它的积极意义。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南伊，2022年10月7日，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