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之年的大学校园

南伊，2020年12月27日，周日

2020年就要结束，回顾这个多事之年，令人感慨。庚子之年，时事巨变，灾难频仍，把它称为“新冠之年”并不为过。截止今天，美国感染新冠病毒的人数超过 18,986,000,因新冠死亡的人数高达 331,930。这就是说，按今天的数据计算，每一百人中有五个多人感染；平均每一千个人中就有一人死于新冠。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股市依然坚挺，道琼斯指数冲破三万点。

新冠大疫对教育的波及前所未有，从幼儿园到大学，从小学生到研究生，新冠病毒很可能会影响这一代人。比如对2021届的大学生来说，他们大学生活中的最后一年就是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中度过的。根据美国 National Student Clearinghouse 研究中心的统计，全美 3,600 所大学的学生总人数今年下降 2.5%，而本科生人数下降 3.6%。与去年相比，应届高中毕业生中继续到大学深造的人数下降 22%。2020年秋季学期全美的新生人数下降13.1%，少了 327,500 人。两年制的社区学院学生人数下降 10%，共减少了 544,200 人。平均而言，四年制本科生的学费逐年上涨，大约一百名学生为学校产生的毛收入是一百万美元，学生人数下降对学校财政的打击可想而知。

国际学生曾是美国大学的重要经费来源。在 2018-2019 学年，在美留学的中国学生人数近 370,000，为美国经济贡献了 149 亿美元。在 2019-2020 学年，中国学生为美国经济贡献了 390 亿美元。几年前，在经历了两位数增长之后，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大学的人数近两年急剧下降。这其中的原因多种多样：枪支泛滥，安全顾虑，新冠疫情，美中关系恶化，贸易战，科技战等等。今年九月份，美国就取消了一千多中国学生的签证。川普政府认为中国学生威胁国家安全，他们可能偷取美国的科技秘密或者商业机密。可是，科技要发展，教育必先行，我们需要的是最聪明的学生，不管他们的国籍和出生地。明年初，美国政权更替，民主党支持多样化这种政治正确的政策，拜登的移民政策也是友善的，招收国际学生当然会增加美国大学的多样性。但问题是中美关系恶化至此，拜登会鼓励多招收中国学生吗？

面对新冠病毒疫情的袭击，美国大学采用了如下几种应对措施：第一，增加网上教学，减少面对面在教室上课的授课方式。由于仓促上阵，许多网上教学的效果不好，尤其是需要动手的实验课程无法改成网上教学，即使改成半网上半实验室的方式，也无法到达传统的面对面教学的效果。网上教学的考试就更让人头疼，由于监考的困难，作弊的学生人数急剧上升。比如美国西点军校就发生了1970年代以来最糟糕的作弊行为，有七十多名学员被处分。第二，改变计分方式，把传统的A，B，C，D，F的分数制改为 P，F （通过，不通过）。这种分数不影响学生的GPA，但也降低了学生刻苦学习的积极性。第三，取消其中假期，比如取消了春假或秋假，从而缩短了学期的长度。第四，举行网上毕业典礼，避免大型聚会。所有这些措施旨在减少新冠病毒传播的可能性，保护学生和教师的生命安全。

新冠疫情对大学财政的冲击尤其严重，不少学校都在绞尽脑汁寻求解决方案。本来由于学生人数下降，许多学校的财政赤字已经在不断增加，用于新冠防疫的额外支出更让大学的财政状况捉襟见肘。在最近国会批准的 9,000 亿新冠救济法案中，有 230 亿是用于教育纾困的用途，可是由于川普拒绝签署这项法案，本该早日见到的救济款不知何时才能拿到。根据纽约时报对全美一千九百所大学的统计，在十二月初，美国大学共有 397,000 新冠病例，死亡近百人。美国大学因新冠防疫的额外支出至少有 1,200 亿美元，即使国会的救济款到达，那也是杯水车薪，230 亿还不到实际已用于新冠防疫支出的五分之一。由于疫情的冲击，不少学校只好忍痛割爱，砍掉一些课程以及学位项目，停止招聘，鼓励提前退休，甚至解雇一些教职员工，或者让职员休无薪假期。比如俄亥俄卫斯理大学要取消十八个学位科目，UC Berkeley 暂停人类学、社会学、艺术史的博士学位科目。南弗罗里达大学的教育学院关闭了所有的本科学位科目；俄亥俄的Akron大学要解雇 97 名教师；马萨诸塞大学要求 850 名职员休无薪假。

圣诞节假期中到校园中散步，触景生情。虽然是冬天，可是草坪还是那么碧绿，松鼠还在忙碌，黄松伟岸，冬青婆娑，只是诺大的校园空无一人，寂静无声。冬至已过，春天到来之前还会有一段严寒。可喜的是，预防新冠感染的疫苗已经开始使用，但愿在明年暑假时，一切恢复正常。

南伊，2020年12月27日，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