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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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井群雄传(81)

(2021-12-08 09:39:05) 下一个

第八十一回 镖旗到手尚三爷又揽祸事

龚庆有请奉北镖局的人帮尤仲文押送财物,怎奈人家不接这活儿。借口就是外面太乱,怕砸了招牌丢了性命,说什么都不去。
人家不去也不能绑去呀,龚庆有想了个主意,要跟老冯头商量商量。
“我真是头回听说镖局不接活儿的,你们奉北镖局果然不一般。”
龚庆有先挤兑他两句,随后又道:“这样吧,我也不能拿官府压你。咱们按正经规矩办,你不想出人,可以,可你得把镖旗借给我,我付你一千两。”
龚庆有的话刚说完,老冯头儿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不行。”
把龚庆有气的,不让你们玩儿命,借面旗子也不行,衙门还不白用,给钱。
老冯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奉北的旗子就是镖局的命根子,这些年老老少少出去拼命都是为这面旗。那就是咱们的脸面,您想想,哪有把脸往外借的,人跟脸得在一起呀是不是。”
龚庆有心说这他妈就是给脸不要脸,是你们脸面值钱,还是尤大人的家当值钱。
有求于人的事不好翻脸,龚庆有笑了:“有道理呀,这事不难,你们出个人带着脸不就得了。这张脸够大,我们尤知府就相中了。”
抬出尤知府,老冯头不说话了。
官府来人跟镖局商量,这已是给足了面子,要是大老爷下令让镖局押镖,不但一分钱不给,没准儿镖局还得搭点儿。
老冯头叹了口气:“奉天府的话谁敢不从,可咱这没人了,都回家躲清静去了,满院子就剩几个老头,出不了远门。”
龚庆有一听高兴了,要的就是老头。
“衙门有车有马,出这趟门儿也用不着你们的人操心。我让他在车上躺着,只管你们的旗子,再远的路也累不着他。”
老冯头是彻底没辙了。
“大人,要去哪啊,送的是什么物件?”
“淮南,至于什么东西,你甭打听,你们看住旗子就行。”
“那……那就真安排个老头去了?”
老冯头不相信衙门同意老头随行,人老了事多,嘴也碎。谁都不愿意镖局派年纪大的镖师押镖。
龚庆有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这儿老头看样不少,我点一个人,让他晚上带着镖旗去尤大人府上,明日启程。”
啊?老冯头吓了一跳,这也太急了吧。
“您点哪一位呢?”
“田五牛,非他莫属。别跟我说人已还乡,他就是在天边也得给我找回来。今晚生不见人死不见旗,奉北镖局就是对抗官府,你们看着办吧。”
龚庆有说完就走了。
这帮跑江湖的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越跟他们客气越蹬鼻子上脸。不拿官府压他们是真不行。

咱们再说马前卒,马爷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找到个法子。
大半夜的回到客房叫醒尚三旗,三爷酣睡正浓,被这么一叫,还吓够呛。
马前卒看尚三旗这模样乐了:“三爷,没事,别慌。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尚三旗虽然还没醒透,但马前卒主动找他说话可是头一回。他知道,如果没有要紧的事马爷不会搭理他。
“有事啊?说呀。”
马前卒在炕沿上坐下:“三爷,你说你有个叫侯七的朋友,是吗?”
尚三旗想想,自己好像说过这话。
“是呀,那是我兄弟呀,在抚顺地面县令都得让他三分。在这甭怕,有哥哥我呢,甭怕甭怕。”
尚三旗大包大揽,一副英雄气概。
“他有个姐夫叫张荣?是奉天新军巡防营的统领?”
尚三旗没想明白马前卒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确实有这么回事。
“可不,没错。他姐夫那官威大了,手下人清一色洋枪。侯七还带我进过兵营,洋枪我也试过,那是真好,那准头子土枪比不了。我要是有那么把家伙,吃穿不愁啊……”
马前卒见尚三旗又要胡扯,连忙拦住:“三爷,我想见张荣。你能否帮忙引荐。”
一说正事尚三旗傻了。
要说找侯七请吃顿饭应该没啥问题,酒肉朋友嘛。可是要见侯七的姐夫,他可没这么大面子。
那是见官,还是武官。你一平头百姓想见就能见吗,只怕侯七也不敢随便提这要求。
“你认识侯七他姐夫?”尚三旗连张荣二字都没敢说出口。
马前卒道:“我此次出关就是来找奉天新军,无奈同志牺牲断了联络,只能边打听边查找。”
哦,尚三旗知道马前卒是革命党,马爷找张荣,张荣也是革命党?这个三爷没想过。
“这事不是不能办,那得先找侯七,我跟他说一声。这面子他得给,我是他大哥。”
“明天就去,越快越好。”马前卒道。
明天?尚三旗纳闷了,怎么这么急呀,自己这屁股还没好利索呢,行走不便。找侯七也不是容易的事,这小子常常不在家。再说,侯七肯不肯带马前卒去见他姐夫,这事没准啊。
尚三旗一犹豫,马前卒就明白了,三爷又说大话。
“我刚才听说,关内武昌新军举事,临近州衙府县也都反了。这是我们同盟会的计划,我此次出关也是策应此事,不可延误啊。”
嗯?尚三旗虽然浑犟,可这事他听明白了。
新军造反了,还是马爷这伙人安排的。这就是说马爷这伙反贼已经动手,看样还成了。
这回出关找奉天新军,甭说啊,也是造反。如此一来,里应外合,关外三省这是要易主了。
要真是这样……自己追随马爷,刀里来枪里去,就凭自己这身手,混个神机营统带啥问题都没有啊。
自己枪法好,再加上马爷举荐,立功封爵指日可待。
瞧见没有,除了肇谅,这又有一个梦想趁乱飞黄腾达的。
这事是真是假三爷没印证,眼下还得防着马前卒,万一这伙反贼败了,好梦没做成,兴许挨刀的时候倒

算上自己了。
“你听谁说的?”尚三旗问。
“店掌柜的亲口所说,这种事他哪敢信口雌黄。”马前卒道。
嗯,这就对了。
看来侯七的姐夫是张荣这事也是掌柜的说的。
尚三旗心里巴不得这事是真的,既然马爷有求自己,那得让他欠自己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自己有事他也得倾力去办。
“好!马爷,我尚三旗的命是你救的,今儿就归了你了。扯旗造反这事算我一个,我与你鞍前马后,建功立业!”
马前卒脑袋都快炸开了,只是让你帮忙找张荣,谁说带你起义造反了。三爷就是这点不好,啥事他都搅和。
第二天早起,店掌柜的给雇了辆马车,拉着尚三旗和马前卒就奔抚顺城里头去了。
侯七家三爷认得,过了几条街就到了。
马车缓缓而行,尚三旗趴在车厢里,远远的就觉得不对劲。
眼看侯家大门口挂着白灯笼,还扎着纸牌楼,有个牌匾上书三个大字:当大事。
侯家死人了?!
尚三旗心中一惊,可别是侯七死了,那还玩儿个屁呀。
他连忙问车把式:“爷们儿,侯家谁过世了?”
车把式一惊:“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去奔丧的呢。侯家老太太没了。”
还好还好,尚三旗心搁肚子里了。
侯家老太太算算也有八十多了,老喜殇,不算坏事。
这样也好,就当吊唁了,也不算唐突。可吊唁得有礼金,尚三旗蹦子儿没有。
“马爷,不巧啊,赶上了。咱们得花点,你那还有多少?”
马前卒打祥德旅馆出来,乌四爷让大祥给凑了二百多两银子。他俩刚到抚顺,也没怎么花,身上有两张百两的银票。
“我这还有二百两银票。”马前卒道。
“拿一百两,咱们也得体面点是不是。”尚三旗说。
马前卒哪能在乎钱,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尚三旗。
三爷手里有了钱,心里有了底,待会儿把礼金交了,什么话都好说。
转眼间马车到在宅院门前,有人过来迎接。尚三旗会说话,只说听到消息从奉天赶来,吊唁侯母。
仆人把俩人带进去,上了礼金。写礼单的文书高声念到:“七爷挚友尚三旗、马前卒,奉礼金一百两。”
尚三旗看看院子里人不多,人家几天前就都来过了,今天差不多头七。
他跟仆人要白带子,仆人说您是侯家什么亲戚呀,孝带只有晚辈亲属才能扎呢。
尚三爷急了,一口一个我娘没了,嚎啕大哭。吓的众仆人直往后躲,不给他一条也不行了。
进去一个套院,这里高搭灵堂,有家属跪那答礼。
尚三爷三步并作两步,一头扑到牌位前面,跪地痛哭。看这架势,他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
马前卒三鞠躬,上了香。这时跪在地下的家属磕头还礼。
最前面那人四十不到,满身的白孝,面容憔悴。虽说人没精神头,可眼睛里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善类。
三爷哭的都没人模样了,前面那人起身相搀:“三哥,别哭坏了。你还有朋友在,咱们后堂一叙。”
那人在前面带路,马、尚二人紧随。这就进到一间堂屋。
尚三旗开口引荐,那人正是侯七。
三爷道:“我年前来的时候,咱妈还硬朗着呢,这是染了什么病症,说走就走了呢。”
侯七爷冷冷道:“三哥来的正好,兄弟有一死敌,那是不除 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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