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正文

市井群雄传(1)

(2021-08-05 08:28:44) 下一个

亲爱的读者朋友,近来受疫情影响没有写东西。因为实在空虚无聊,我就把家里的老宅都拆了,重新装修。
最近由于经费枯竭,不得不停工待料。所以又想起来写故事才是成本最低的娱乐。
我并没有忘记你们,也没有忘记属于你们的故事。
好故事属于你们,阿文属于我,有她天天盯着,只要你们愿意读,我会写到经常把鞋子穿反那一天。

《市井群雄传》




大将生来胆气豪,
腰横秋水雁翎刀。
风吹鼍鼓山河动,
电闪旌旗日月高。
天上麒麟原有种,
穴中蝼蚁岂能逃。
太平待诏归来日,
朕与先生解战袍。

先说几句定场诗,与朋友们又见面了。
这回给大伙儿说点什么故事呢,说的是清末民初发生在沈阳城发生的一个故事。
那位爷说了,范五,你怎么一开口就是清末民初,一张嘴就是沈阳城,你不会讲个别的吗?
您别急,在下才疏学浅,脑子里就装着这么点事。
您让我说隋唐,来不及了,老先生们都讲完了,不让我说奉天,沈阳城周边三里地以外的事我可都不知道。
所以,您受累,还得听我絮叨这儿的事。
其实沈阳城乃满清发祥之地,在近代还是有些故事。再加上皇姑屯炸车案,九一八事变,着实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当然,从说书人嘴里讲出来的都是民间小事,是些老百姓在动荡年代的经历。事虽不大,却能展现人间百态,尘世中的善恶恩仇尽在其中,您听听多少也能有点借鉴。
那么说这部书的名字为什么叫群雄传,而不是群英传或者群侠传。这事在下还真认真琢磨过,权衡再三选了一个雄字。
英乃英杰,需顶天立地晃动乾坤,能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作为市井小民,难了。
侠者大义,得有非凡的能力助人。来无影去无踪,洒脱飘逸,不图财不为名,这样的做派普通百姓也来不了。
而这个雄字简单些,英雄、奸雄都是雄。
在下以为雄就是好老爷们儿,怎样才算得上好,就是做好人就好个痛快,当坏人就坏个淋漓,只要敢尽显本色,既为雄也。
沈阳城现今为辽宁省的省会。努尔哈赤定都沈阳的时候名叫“盛京”。
后来清朝顺治帝迁都北京,“盛京”作为陪都,改名“奉天”。
1929年张学良易帜,“奉天”又改名叫“沈阳”。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沈阳,又改回“奉天”。日本投降后,又改叫“沈阳”。
所以说,盛京、奉天、沈阳都是一个地方。皆是演绎这段故事的所在。

第一回 褴褛汉夜闯天合当

话说宣统三年,在城内中街有间当铺,名叫“天合当”。东家姓张名伐,字树倾。
这名字有典故。
这位张老板祖籍黑龙江,祖辈在山里伐木。他出生那天爹妈正好一起在山上干活,张老太爷砍倒一棵大树的时候,张老板降生了。
哪有这么巧的事,这就是天生异像,此子来日必为大材。那还用说,参天大树可不是大材吗。
张老太爷把家里仅有点钱都拿出来,请了位先生,帮忙给孩子起个好名字,这是豁出去了。
按理说穷人家哪有花钱请人给孩子起名的,可张老太爷认准了这孩子有出息,非得正尔巴经的操办一回。
请来的先生问清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说命中缺木。天地人三材中缺人,故此名字当中有木还得有人。
名字起好后张老太爷也不伐木了,带着老婆孩子够奔奉天。
做苦力当脚夫吃苦耐劳,送张树倾进私塾,不吃不喝也要让孩子识文断字,只想将来能有出息。
果不其然,张树倾少年就连中童生、秀才。只是再往上可难了,举人不是那么好考的,屡试不地。
成年后被一财主相中,将女儿许配与他,过了几年岳父驾鹤西游,膝下又无子嗣,娘家的这份买卖就归张伐了。
冥冥之中有如神助,张老太爷一根筋认准了张伐能有出息,也许是这份执著成就了这份事业。
奉天城很大,分城里城外,所谓的城里就是皇城之内。
那是有钱人住的地方,大买卖大票号都在城里。每日里一到晚上城门关闭,城外可就显得荒凉寂静。所以说在城内的买卖最有实力,业务也多,赚的钱自然也多。
这间天合当在城里也算大买卖,坐落在中街西头。两层楼三间门脸,在整条街上也算气派,店里除了伙计还有三位掌柜的,分一柜二柜三柜。
一柜级别最高,司职鉴别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值钱的东西。二柜负责给家具,器物估价,级别略低。三柜常年坐在窗口,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归他。
张树倾是东家,平常不在店里。有事都是一柜做主,实在无法定夺的事才会差人请他过来。
这一天是农历一月二十六,再过些日子就是春节了。
晚上六点多钟,街上行人稀少,天已经大黑。按规矩七点钟关城门,天合当也是七点关张。
三柜坐在拦柜里面无所事事,小伙计正从店里往外倒腾窗板,一会儿打烊的时候几扇窗户得用板子遮上,一是防贼,二是防兵匪之乱。行话说这叫上板。
正这时候从店门外走进一人,此人身高八尺,能有一米八十多。头大如斗,眼赛铜铃,身子骨跟半扇门板相仿。
这人体格是真好,看身上穿着完了。

一件旧夹袄,看着就知道没多少棉花,腰间系着一根麻绳。下面是条免裆的棉裤,多处破烂,都露棉絮了。
脚上穿的更惨了,一双靰鞡鞋。
列位,靰鞡鞋这玩意在奉天城里很少有人穿,这种鞋里面填的是靰鞡草,依此保暖。这鞋是又重又笨,行走颇为不便。一般是在山里行走的人才穿,为的是抵抗荆棘刺破。再有就是太穷,正经鞋穿不起。
这人进门的时候小伙计没看见,等看见的时候人已经站在铺子里了。
虽说当铺不挑客人,可这位爷的扮相太难了,就穿这身叶子的爷能拿出来什么值钱东西。小伙计要是早看见,压根儿就不能让他进,尤其天合当这种大买卖,店大欺客,就算不让这人进,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是非。
可眼下人都进来了,只能想办法给请出去。
三柜坐的地方高,他也不往门口看,如果有客人来了小伙计得吆喝一声。小伙计只顾着倒腾窗户板,没看见这位贵客,也就少了这一嗓子。
这位壮汉站在店中东张西望,显然是个新手。还没等他开口,小伙计从门外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这位爷,心说坏了,怎么让这种客人进来了,这得挨骂。
小伙计心里一急,上手就去拉大汉的衣袖,琢磨这么一拉,大汉一转身,再呵斥几句赶走就算了。
哪曾想小伙计的手刚搭上大汉的衣袖,大汉反手拉住小伙计的胳膊,身子一转,小伙计可就火龙鸡歪了膀,疼的大叫。
那汉子冷笑一声,单手轻轻一送,小伙计咣当一声就撞墙上了。叫疼声伴着撞墙声,惊动了三柜,三柜抬头往下一看,好嘛,进了强盗了这是。
三柜有见识,一声没吭。
他现在大喊大叫没用,就算来人是强盗也进不到里面。当铺的柜台高人两头,想爬上来那是做梦,想冲进来也是没门。再说值钱的玩意都在库房里,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危险。
大汉抬头也看见了三柜,眼睛一亮:“掌柜的,这是当铺吧。”
三柜一听这话头不像强盗,也没接话,还是盯着大汉。
当铺里的掌柜一般都这毛病,高傲冷漠。进来的客人一看这样的掌柜心里就凉半截,本来当东西就怕被杀价,遇上这样面无表情的对手,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大汉看三柜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我东西要当,你们收不收。”
三柜点点头,大汉回头看看坐在地上的小伙计,喝道:”去!把铺门关上!”
这一嗓子如洪钟相仿,吓得小伙计连滚带爬去关门了。
当铺门口有扇屏风。本来有屏风挡着门口,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这样一来就成全了那些怕丢脸的顾客。既然有这道屏障,当铺营业时间不关店门,可今天这位客人要求关铺门,一是可能不懂规矩,二是可能真要抢劫。
三柜身旁也有伙计,那伙计看这阵势转身要走,准备出后门上街找差人。三柜抬手指了一下伙计,意思是先别动,但凡惊动官差都没好结果。
官差通常是两头吃,最后往往人财两空。除非出了人命,买卖家有事不爱让官家经手。今天来的这位还没发作,至于摔倒小伙计仅是本能。
三柜明白大汉是个练家子,刚才露那一手没有十几二十年的工夫使不出来。此人若是真要进来抢劫,满店铺里的老老小小捆一起也拦不住,莫不如先稳住对方,静观其变。
那大汉听见店铺大门咣当一声闭合,这才走到拦柜前面。这位个头是真大,眼睛刚好与窗口下沿一齐。
三柜心里打鼓,一会儿两下话茬不对,这位一伸手都能把自己拽出去,可得小心点。
”什么东西,拿出来吧。”三柜开口了。
那大汉四下看看,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件东西。又将手伸进窗口,轻轻张开,啪嗒一声,一个物件掉落。

三柜低眼一看,暗叫不好:祸事 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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