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福祸相倚
一个念头划过了琼的脑海:“琴雇凶杀人来了!”出于本能,她大声呼救。喊声刚刚出口,随着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琼从昏迷中渐渐清醒了过来。四周一片黑暗。过了好一会,琼才恢复了视觉,发现自己被关在壁橱里。她的头部剧烈地疼痛。活动了一下四肢,发现尚且自如。
琼听到头上的楼板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看来不止一个人进入了她的家。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周围恢复了安静。琼从壁橱里探出头来,看看四下无人,她马上跑去拿起电话。
几分钟后,琼在楼上看到警察在街的对面向她招手。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在911里,警察告诉琼,因为是持枪闯入,他们不会把警车开到琼的家,以免惊动犯罪分子。警察让琼大概检查一下家里都遗失了什么钱财,物品。琼首先发现自己的提包不见了。提包里除了钱包,还有琼的手机。
警察马上将琼的手机号码收集去,开始进行手机定位跟踪。十五分钟后,他们锁定了琼的手机所在地,四辆警车悄悄向那里包围了过去。三个犯罪分子被当场抓获。他们分别是两个20岁的男性和一个19岁的女性。三个人都是瘾君子,由于毒瘾发作,无钱购买,随铤而走险。琼的家是他们随机选取的。
因为没有车,三人逃到离琼家几条街外的一个废弃车库里,就急急忙忙开始分脏。他们只顾翻找现金,完全没有注意到压在提包最下面的手机。
犯罪份子们在琼的家里翻找了所有可能收藏值钱物品的抽屉,柜子。将琼的现金,信用卡,首饰,各国通货,钱币收藏,iPad等等一网打尽。其中包括申送给琼的那条精美Tiffany钻石项链和她的结婚钻戒。
三个年轻人都是高中未毕业就辍学的。他们离开了家,在外面靠打零工维持生活。微薄的收入不足以支撑他们巨大的吸毒支出,三人想出了持枪抢劫的办法。他们中间个子最高的一个对琼的头部一记猛击。将琼打昏后,三人合伙把她拖入壁橱。
收到警员电话通知时,申正在做技术讲座。他的助手接了电话后走上讲台,在申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申马上转身往外走。助手对听众解释,申的家庭出现了意外,希望大家谅解。技术讲座将另行安排。
申磕磕绊绊地在办公楼的大厅里狂奔着。助手从后面赶了上来,扶住了他的臂膀。申语无伦次地说他必须立即回家。他的太太被人袭击,情况不明。助手马上通知了部门主管,二人分别开两辆车子,将申送回家。
从公司到家的路不过十几分钟,申感觉过了半个世纪。他低头默默地祈祷着,“各路神仙,无论是上帝还是安拉,无论是耶稣还是佛祖,请你们务必保佑琼的安全。” 他此时简直是心乱如麻。想想自己和琼这几十年的日日夜夜,想想最近一年半来他们的经历,申又一次深深地感到内疚,同时为琼的安危极度的担忧。
眼前的景象使申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水。琼平躺在沙发上,先一步赶来的安妮和急救人员伴其左右。随之而来的主管警员告诉申,琼没有生命危险。急救人员建议将琼送到医院去做一下头部CT,以确定未发生脑出血。被劫物品均一一缴获,警察照相,取证后就可以物归原主。
警察的话申几乎都没听到。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从琼的眼神里,申读到了许多许多。除了惊恐,更多的是浓浓的依赖之情。他走上前去,全然不顾及女儿,同事,上级,警察,救护人员的存在,将绵软无力的妻子紧紧地抱在怀里。
琼用胳膊环住丈夫的脖子。从事件开始到现在,琼虽然恐惧但还算镇静。此时,委屈,释然,后怕一起涌上心头,她放声大哭。琼的泪水顺着申的脸颊滴入他的衣领里。申抚摸着琼的后背,轻言细语地安慰着自己的女人。
此时的申和琼,出身,门第,金钱,过往的矛盾,纠结,都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他们夫妻之间浓浓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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