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不得其解
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申在妻子面前这一跪跪得屈辱,简直是斯文扫地,颜面丢尽。心里的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回到温暖的家,申才感觉到两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痛。用冰块敷了很久,第二天早上还是红肿一片。这个样子如何去上班呢?于是他只说是生病,请假三天。
这三天真是不好过。为了避免和琼在家大眼瞪小眼,申只得每天假装去上班。三天里,他的时间都消磨在西雅图大大小小的博物馆里。心情如此,再美的艺术品也无心欣赏。他常常坐在博物馆的长凳上,面对一副画发呆。
他苦思冥想不得其解,自己不过是在网上和琴聊了不到三个星期,见了两面,除了第一天握了手,后来连碰也没碰过她,琼怎么就说自己是出轨了呢?
过去在公司餐厅和朋友聚会时,多次听到过类似的事情。申以前没太注意,如今有了充分的时间回忆那些gossip(闲聊)。据说有一位有家室的男士和一位单身女人来往了十几年。其妻并不是不介意,但是吵来吵去都没有结果。有一位已婚女士有几位蓝颜知己。其中有两位男人为了她差点大打出手。还有几个男人,家中有妻子儿女,自己在外面有红粉知己。有得还拥有不止一位。就说他们组的小张和其他组的小王,他们都有家室,二人常常出去吃午饭或出去散步。办公室不知底细的洋同事还以为他们不是夫妇就是恋人。其实二人都各自有家。为什么别人是风流,轮到自己就是下流了?不是也有人跟离婚的,未婚的女人做朋友吗?怎么人家都相安无事,我就被琴步步紧逼,如此尴尬为难呢?
琼和申在冲突发生后的一周里,二人再也没提起这件事。申每天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琼的脸色。回家的路上,申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记得安妮说过,琼喜欢Tiffany店里的一条钻石项链,她们去看了几次,琼觉得太贵,没舍得买。周末申自己开车去了Downtown,给琼买了那条带钻石坠子的精美项链。
看到琼并没有把鲜花扔进垃圾桶,也没把项链摔在他的脸上,申松了一口气。本来就觉得自己在家里不受重视,如今挨了打,还跪地求饶。申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一时糊涂把事情搞的如此这般,自己的自尊简直是掉到尘埃里去了。晚上睡不着。思前想后,把他和琴的来往经过一遍遍地回忆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一步步走进了琴的陷阱。禁不住对自己的愚蠢懊恼。
失眠,沮丧使申白日里精神恍惚。看了家庭医生,拿了安眠药,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白天申去上班了,看似安静下来,把事情遗忘了的琼也没闲着。她找了三家律师事务所咨询离婚手续。在比较了费用和面试了律师之后,琼选择了其中的一家。她打算把离婚的步骤,事项,财产分割的比例都搞清楚后再向申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