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疫苗搭配用

最近媒体连续有疫苗搭配使用的报道，什么叫搭配用呢？就是第一针和第二针不用同一个疫苗。这么做有些是因为没有办法，有些选择如此做的。没有办法不得不如此做的是德国和法国，他们在给公民接种了阿斯利康的疫苗后，发现该疫苗能在一些人特别是中青年女性中引起免疫系血栓血小板减少症（vaccine-induced thrombotic thrombocytopenia，VITT），不愿意冒险让这些人打第二针了，而是用mRNA疫苗代替。

这种组合不仅是情有可原的，从理论上讲，也是可行的。尽管疫苗不同，可里面的抗原实际上都是新冠病毒的刺突蛋白，只是前一种是由腺病毒带入的DNA，而后一种是用脂质体包裹的mRNA，两者进入细胞后都会被翻译为刺突蛋白，不管是DNA或者mRNA翻译的，还是死病毒或者“活”病毒带进去的，免疫系统能够识别的只是刺突蛋白，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组合，只要由足够量的刺突蛋白就行了。

实际上很多地方选择如此做，只是仍处于试验阶段，这种试验的目的是想看两针用不同的疫苗能否改善各自的效果。 很多地方包括中国现在都在做这样的试验，目的是看两种疫苗搭配能否产生更好的免疫效果。

疫苗搭配也叫异源性初免加强（heterologous prime-boost)，是利用两种不同疫苗对免疫系统的不同刺激能力，改善接种效果，有的疫苗对体液免疫的刺激比较强，可让人体产生抗体，有的则对细胞免疫刺激比较强，让人体产生能够杀伤病原体的特异性T细胞，单独用的时候，各有欠缺，合用时则取长补短，既可以诱导体液免疫又可诱导细胞免疫。

这个以前是有先例的，至少在研发方面有，譬如说人们艾滋病疫苗的研发就发现亚单位疫苗能够刺激人体产生抗体，但却不能很好地刺激细胞免疫，而病毒DNA载体疫苗则对细胞免疫有很好的刺激作用。初免时用病毒载体疫苗，加强时用亚单位病毒能够让人体产生体液和细胞免疫，从而提高免疫能力。此外，这样的搭配还有可能沿长人体对病毒的免疫时间，避免在短期内失去免疫力和再次加强。

英国早在二月份就开始了二种疫苗搭配使用的研究，一组初免用AZ的腺病毒疫苗，加强用辉瑞的mRNA疫苗，另一组则相反，两个对照组是用同一种疫苗，AZ的腺病毒疫苗or辉瑞的mRNA疫苗。据说不久就会有结果，到时就可以看出这样做是否能够起得比同一疫苗初免和加强更好的效果，即使只能达到辉瑞疫苗的效果，也会有实际意义，因为那样就可以用不是怎么抢手的腺病毒疫苗垫垫底，然后用比较抢手的辉瑞疫苗做加强。 

除了两种疫苗可能互补外，在使用病毒载体时，人体本身可能对那种病毒产生免疫，再次见到它时就会产生免疫反应，降低疫苗的效果，为了避免这种情形的发生，在加强时可以使用另外一种疫苗，市场上使用的一种埃博拉疫苗就是利用两种不同的载体病毒搭配使用的疫苗。据说俄国人正在研究用不同型的腺体病毒做载体的疫苗作为搭配使用。英国有家研究机构正在做将俄国腺病毒疫苗和AZ腺病毒疫苗搭配使用的实验。

据报道中国已经开始了将灭活病毒和亚单位疫苗搭配使用的试验。除了不同疫苗搭配外，还有种可能就是直接将不同的疫苗混合使用，就是把不同的疫苗放在一起，在初免和加强时都用混合物。这种混合使用已经用在其它疫苗的研发上，目前好像还没有用在新冠疫苗上，不过按现在的形势看，迟早会有人如此做。

不管是搭配使用还是混合使用，目的都是要能够在不增加不良反应的同时去增强疫苗的效果，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甚至能够增加疫苗的不良反应的话，搭配或者混合使用就没有意义。至于AZ的那个疫苗，已经是污迹斑斑了，不管和什么搭配，即使效果再好不敢用的人还是不敢用。

实际上，法国和德国让打了第一针AZ疫苗的人第二针用辉瑞的mRNA疫苗就是因为不敢继续使用AZ疫苗了，他们是在知道该疫苗有可以致命的血栓问题后作出的紧急决定，是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他们那么做还是有争议甚至批评，连WHO都说目前还没有证据支持那么做，但在不能继续使用AZ疫苗的情况下，考虑到民众的安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连FDA也准许在特殊情况下将两种疫苗搭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