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体免疫差得远

昨天发了一篇文《智利赞科兴疫苗》，介绍了智利卫生部对科兴疫苗在现场使用的效果分析，得出的结果是疫苗对染病，住院，重症监护和死亡都有保护作用，保护率分别为67，85，89和80%。有人见了说智利接种工作做的那么好，疫情不降反升，说明疫苗根本就没有效，而以色列接种美国辉瑞的mRNA疫苗后，目前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说明mRNA的疫苗有效。

这么说表面上看虽然有些道理，但不管是理论上还是实际上可能都不是这样。从理论上讲，要想达到有效的免疫屏障就要建立群体免疫，而建立群体免疫要有一定数字的人通过接种疫苗或感染病毒而产生免疫，这样就会把病毒的传播系数从大于1降到小于1，让其不能在人群中传播，形成不了大流行，据估计这个数字是75%左右。

而以色列虽然接种在世界领先，但其在二月初出现拐点甚至在3月下旬到谷底的时候远远没有达到群体免疫所需要的75%，在出现拐点时打了两针的人大概占20%左右，打了一针和两针的加起来也还不到40%，在到谷底时这两个数字也只有40%和60%左右，假设两针的保护率是90%，一针是75%的话，那人群中被保护的比例分别是：两针比例X90%+一针比例X75%，这样在拐点和谷底人群被保护的比例分别为38%和56%，都不足以建立群体免疫。

实际上，以色列在一月中旬到一月底于疫苗接种出现规模时疫情飞扬，情形和智利这段时间差不多，实际上当时媒体和现在说智利一样，头条也是这样的：COVID cases on rise in Israel despite vaccine effort。当时已经处在比较严密的lockdown状态以色列决定将lockdown延长，直到拐点出现后才慢慢放开。这说明以色列最近一波疫情的控制的主要原因可能还是lockdown，而不是接种疫苗而引起的群体免疫屏障。这波疫情从去年12月初一直持续到今年3月份，用了3个月时间，不仅如此，曲线呈典型的钟状，和在有效的lockdown情况下一波疫情的自然进程几乎完全相似。

这种情况也出现在接种疫苗还刚刚起步的以色列邻国约旦，虽然在时间上比较晚一点，但一波的时程和其曲线的峰型都和以色列相似，而且约旦并没有像以色列那样一直都处在lockdown状态，他们只是从3月中旬开始才施行部分lockdown，但显然是很见效。约旦到现在为止打了两针的不到2%，打了一针的也只有5%左右，可是在那里，疫情的控制显然和以色列一样快速有效，这说明在两个国家疫情的控制主要原因都是lockdown。

图一，接种率高的以色列和接种率非常低的约旦的新一波疫情持续时间和峰型相差无几，两者的共同点不是接种而是施行了有效的lockdown。

说完以色列，再谈谈美国，有人说mRNA疫苗不仅在以色列看出效果了，在美国也看得出了，这么说比说以色列的疫情控制是因为疫苗还不靠谱。实际上美国的疫情现在不高是因为上一波疫情刚过，下一波还没有到来。

美国的疫情不仅没有得到控制，在某些州还很严重，譬如说密执安州接种率应该处于全国的平均水平，可是那里的疫情现在却处于失控的状态。反观疫苗接种相近甚至不如密州的州，譬如德州，其疫情却似乎得到了控制，这说明目前的疫情大小和疫苗的覆盖率完全没有关系。 

图二，接种率差不多的德州（19%，34%）和密执安（23%，39%）的疫情却差得很远

比较一下美国的疫情活动和疫苗接种分布图就可以发现，疫苗接种多的地方，疫情不断不比接种少的州轻，似乎还更重，这进一步说明美国现在的疫情和疫苗无关。

图三，美国最新疫情（上周平均日新发病例数）和疫苗接种分别图

说了接种mRNA疫苗领先的以色列和美国，再说说接种传统疫苗做得比较好的智利，那里的情况现在很糟，处于新一波疫情的高峰。因此，有人看我昨日借智利卫生部分析中国科兴疫苗效果一文时，说疫苗根本就没有起作用，不然哪里疫情不会失控。

这么说猛然一听有理，但这么说的人似乎不知道或者忘了上面提到当初以色列在大量接种疫苗是疫情失控的情形。智利之所以出现疫情飞扬是因为该国和该地区的疫情都在处于高扬的状态。完全失控的巴西就不说了，看看和智利挨着的巴拉圭就知道那里的疫情时什么样子。

巴拉圭以前在抗疫方面做得算是比较好的，可是这一波却很糟，不仅日发病人数出现了高峰，死亡人数也出现了高峰，这说明，目前疫情在整个地区都很猖狂，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达到群体免疫，再好的疫苗也不能遏制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或者影响日发病。

图四，智利和邻国巴拉圭所在的南美目前的疫情非常严重

如果有什么影响的话，也要看接种疫苗的人是否得到了保护，不管是来自以色列，美国的mRNA疫苗资料，还是来自智利的科兴灭活疫苗的资料都证明接种疫苗对接种人有显著的保护作用。

尽管两种疫苗的保护率有些差别，但接种肯定比不接种要好的多；再说在mRNA疫苗不能满足各国需求的情况下，既安全，效果也不差的科兴疫苗为世界上智利，土耳其，印尼以及更多的第二第三世界国家提供了希望，即使现在还没有到群体免疫，也能很好地保护接种人。

总之，不管是以色列，美国还是智利，不管是mRNA疫苗还是灭活疫苗，在保护接种人方面都是有效的(疫苗正经受考验; 智利赞科兴疫苗)，但目前的接种率都不足以达到群体免疫，在这种情况下，疫苗都不能有效地遏制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和疫情，有无疫情和疫情控制都快慢，主要和其它的措施有关，或者是其它措施为主，疫苗接种为辅。

要想完全或者主要依靠疫苗还有一段路要走，那就是让人群中接种受疫苗的人达到75%，有可能会更高，最好是让受保护的人群达到75%，想达到这个水平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最后能否达到取决于很多因素，譬如说疫苗供应和接种的速度，人们是否愿意打疫苗，病毒突变的速度，三者都要到位才能达到群体免疫。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能做到这个的可能只有以色列和智利。

美国和中国都不一定做得到，美国的主要问题疫苗够用可很多川普支持者不愿意接种疫苗，中国的主要问题是人太多，疫苗不够用还在大量出口。如果这些国家都做不到的话，世界上很多国家可能都不行。

图五，蓝红州疫苗接种率和接受度比较

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接种人而不是受保护人达到75%的时候就可以建立群体免疫，如果这样的话，美中和很多人口流动比较大的国家可能会达到。那样再结合一些其它措施也许会使疫情得到最后控制。

不然，病毒突变，疫苗失效，疫情就会一直存在着，人类将进入一个和新冠共存的新常态，想想就可怕，为了不出现这个状态，唯一能做的就是积极打疫苗，尽快地建立起群体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