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毒株可怕吗

新冠病毒在不断地突变着，每隔三四个月就在原来毒株的基础上发生了关键性突变产生的新毒株或变种，变种中的这些关键性的突变有时能够影响到病毒的毒性，使其传染性增加或者致病力加强。

到目前为止，有四个影响比较大的毒株，它们是B.1.1.7（英国变体），B.1.351（南非变体）和P.1（巴西变体），和美国本土出现的加州变种B.1.427/B.1.429，其中B.1.1.7和B.1.427/B.1.429已经成为在美国流行的主要变种。

变种之所以能够成为主要变种就是因为在关键的刺突蛋白上发生了明显的突变，使刺突蛋白的结构发生一定的变化，变得更容易和人细胞上的受体结合进入这些细胞，从而增加其感染力或传染性。其结果就是让这些病毒在人群中的传播更快，在短时间内成为主要变种（dominant variants）。

更可怕的就是刺突蛋白的结构的改变有可能让现有疫苗变得效果更差或者失效，因为疫苗刺激免疫系统产生的抗体是非常特异的，和刺突蛋白的关系就像是一把钥匙一把锁，刺突蛋白的结构改变了相当于把锁给稍微改动了一下。

其结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完全不影响钥匙开锁，二是有可能影响钥匙开锁，影响轻时让原来的钥匙不再好使，重时则完全打不开，就是说变种可以完全不影响疫苗的效果，让其效果有所下降或者完全失效三种情况。

从目前的资料看，在集中变种中对疫苗影响最大的是南非变种，其次是巴西变种，莫当那报道接种他们疫苗的血清在体外对B.1.1.7变体的中和抗体效价基本上没有变化，只降低了1.2倍（图B），针对南非B.1.351变体的中和抗体效价降低最多，是6.4（图D），其次是巴西变种P.1，下降3.5倍（面板F），加州变种B.1.427 / B.1.429-v1-v2变体变体（面板G，H）分别为为2.3和2.8，针对B.1.1.7 + E484K变体的系数为3.1（面板I）。

辉瑞报道的结果类似，这说明这些疫苗对南非变种的中和效价确实比原毒株要差一些，中和效价越低，需要用来中和病毒的抗体量就越多。在一定范围内效价低并不是问题，只要接种疫苗后体内产生中和抗体的浓度足够高就能弥补效价低的不足，让疫苗能够继续有效阻止病毒复制和传播。

两个公司都强调，接种他们的疫苗后，血液里中和抗体的浓度远远高于中和南非变种的所需要的水平，说明疫苗对该变种依然有效，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还要看临床和实际应用中能否保护接种者不会染病或者染病后不成重症。

目前这方面的资料还不多，从辉瑞在南非进行的三期临床试验结果看，他们的疫苗对南非变种依然是非常有效的。在南非进行的有800名人参加的III期临床试验中，安慰剂组有9人染病，其中6人是南非变种，而疫苗接种组1个人都没有，疫苗的保护力为100％。

不过以色列的科学家们周六公布了一项现场研究的成果发现，南非变种在人群中可能有所谓的疫苗突破（vaccine breakthrough）现象，他们比较了将近400人在接受一或两剂疫苗两周后的COVID-19阳性率，与相同人数的未接种疫苗的人数比较，结果发现与未接种人群（全效对照）和完成接种的（全效）人群中，南非变种感染所占的比例分别为0.7%和5.4%，在后者中比例要高得多，两组间的原毒株和B1.1.7的比例则差不多，他们据此认为在接种全效的人群中南非的变种疫苗突破更严重。他们得出这个结论是假设如果疫苗对各毒株同样有效的话，那么这些毒株在两组之间的比例应该是一样的。不一样，唯一的原因就是疫苗对各变种的效果不同引起的，对某种变种的效果越差，该变种就会越多。

猛然一听似乎有些道理，可是细看一下原始资料就知道不是这样的了。在两个对照组间，原毒株(WT)的比例就有差异，非全效对照组和全效对照组原毒株所占比例分别为16.2%和6.7%，相差2.4倍。而实际上这两组除了被人为地分为两个组外，本质上是应该没有区别的，因为他们都没有接受疫苗。

这说明，抽样过程就足以引起很大的误差，而这种误差在病人少的时候则更有可能出现，再说如果全效组有免疫突破的话，非全效组应该更为突出，事实上并非如此。从这两点看，我觉得根据上面的结果下结论说南非变种有更多的疫苗突破目前尚难成立。需要更多的资料才能证明mRNA疫苗能否有效地保护人们不受南非变种的侵扰。 

辉瑞和莫当那的疫苗对南非变种能否有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它关系到现有的疫苗中能否有一两个能够阻止该变种的传播，如果这两个疫苗不行的话，其它的估计够呛，阿斯利康的疫苗在它面前已经倒下了，中国的疫苗虽然在体外实验被发现可能会有效，但在临床和现场是否有效目前还不清楚。

据报道中国科兴的疫苗对巴西的那个P1变种依然有预期的效果，虽然不是很高，但可对原来观察到的50%以上相同，说明对付巴西的P1是没有问题的。

根据突变的程度和体外实验结果看能对付P1的疫苗不一定能对付南非变种，而能对付南非变种的，对付巴西的P1应该没有问题。在所有的疫苗中最有可能对现在各种变种都有效的是mRNA疫苗，在选择疫苗的时候，这个也应该是一个考虑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