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住在一起后,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没在纽约。1998年12月回来后周日下午我继续去玫瑰园跳舞,一看没开门,也没人售票。大门是开的,大厅里有人在布置什么。
我走过去问:没有舞会了?他说晚上有音乐会,可以随着音乐跳。我问什么音乐?他说当然是摇滚了。我问门票多少钱?他说二十美元一张。我问原来的舞会呢?他说关门了。因为老人局不支持了,只收7美元,怎够成本费。
到什么地方跳呢?这位工作人员说,附近餐馆都有小场地的舞会,在电话薄查一下就知道了。真倒霉几个月离开了纽约,什么都变了。
我想起柯林博士说周日晚上到联合公园附近的舞场跳舞,有舞会还有晚餐。我马上坐地铁到了这个地区。由于不知道地址,只好围绕公园周边的各商店、餐馆一家家地打听。到了一个食品店,店员说我来早了晚上地下室有舞会。我坐在公园椅子上等着。回忆着从1996年初在玫瑰园跳舞不到三年就结束了,心中不免惆怅。
玫瑰舞厅来跳的人太少,场地很大,成本太高。老板不会经营,没有变成多功能娱乐场地,也没有分割地区,租出去举办多种活动,包括餐饮业。
后来据说有年轻人的音乐会等活动、人太多、太杂,曾出过杀人、开枪事件。为安全,年轻人的活动有警察检查。
最后,纽约市地皮愈来愈贵,只有两层楼高的场地,做什么都收不回成本,只好出售。现在看到的是大高楼、作为旅馆、公寓等用。
新舞厅叫做马克社交舞会。每月两个周日晚上租地下室场地搞舞会。我在这个老板的舞场一直跳到疫情开始。马克舞场搬过好几次家,都与成本有关。看来纽约市地皮价格太高,各种低廉的活动都难以开展。
马克舞会老板是朱莉。她在二十岁左右是玫瑰园舞厅的陪舞员。后来约其他三位合办了马克舞会,其中一位男士是舞蹈老师做为副老板,另两位黑人,他们都曾在舞厅跳舞。八十年代初开始在周日晚上租场地开舞会。朱莉喜欢做饭,她的舞会门票包括了正式晚餐,吸引很多不爱做饭的单身来跳。票价比无晚饭的只多2,3美元,有的人在玫瑰园跳下午舞会,到这里跳舞和吃晚饭,这个价格比在玫瑰舞厅内的餐厅买晚餐要便宜得多。
朱莉很有亲和力,她的为人吸引大家来。每场舞会有主题,如夏威夷舞会,男女、穿着夏威夷花衬衫、草裙。墨西哥舞会,可戴墨西哥帽子。系小领带。巴黎舞会大家穿欧式宴会装。黑白舞会,大家穿黑白色晚礼服。名堂很多。这个舞会像个大家庭,大家见面非常亲热。
在每场舞中间休息时允许该月生日者到中间跳舞,其他人自动前来陪跳。大家欣赏、最后切蛋糕。有的时候很多人同时生日,只能大家共同过生日。2019年12月竟有20多人同时过生日,我是其一,本想来显摆阿根廷探戈。结果20多人同时跳伦巴,挤死了,这次过生日最不好。哪知竟成了最后一次,疫情打乱了生活秩序,舞会停了,即使开舞会我也要看疫情,来决定是否跳舞。
每年12月第一个舞会我过生日,经常是两、三个寿星,每人自选舞种,单独跳。跳前预先约定几个人上来陪舞,以免冷场,舞会男老板一定陪着出场。我会录像留个纪念。曾有一次我独自旋转到约定的第一位舞老师金的面前,舞裙散如伞状、圆盘形大大张开,朱莉大喊“漂亮”。很出风头,很带劲,很痛快。有时会有几个人同时抢入,大家不得不排队等待。
我不仅在舞场上自己过生日,只要有男士过生日,我一定排队,争取抢跳、助兴,不要让任何人有冷清感。这是很受欢迎活动,谁不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舞艺呢?
她的食物也很吸引人,有开胃的小点,生菜沙拉、然后是热菜,有鸡块、或肉丸、意大利面,饮料有咖啡、牛奶、茶、可可、有时有小酒,最后有蛋糕。吃得高兴、音乐好,使大家跳得尽兴,每场有20多种不同舞种的曲子,足让每人尽情表现。
她的舞会总有几百人到场,这里只能跳小动作的美国社交舞,不可能跳国标,有时拥挤得跳不动,可想而知有多少人来。
虽然只有男女厕所,没有更衣室,没有玫瑰园豪华舒适。没有乐队、或乐师,都是磁盘、磁带或上网下载的音乐。但由于朱莉的努力,人数之多是玫瑰园好几倍。
朱莉是意大利和俄国的后裔,她母亲去世后漂亮的长晚礼服送给我,因为我经常穿长舞衣,有人逗我每次跳舞穿得像新娘。我的性格喜欢个别,穿得特殊,引人注意,才能不停地有人来找我跳。
从玫瑰园舞厅开始,我一直在美国人的圈子跳,喜欢美国人的休闲、自由的舞风,互相不指责、不和就不跳。所以每次跳舞非常开心、玩得痛快。高高兴兴去、高高兴兴回家。
我曾尝试了中国城和法拉盛中国人的舞会和舞校,甚感区别极大。
在中国城孔子大厦后面一间舞场,面积很小,女士很多,我这个生面孔没人跳,只好坐在那里。坐久了很郁闷,坐着不跳是浪费时间;如果提前走,扔了钱。心想没人和我跳,我自己跳!
随着音乐,我溜边自跳基本步,休息时一位好心人士对我说:没伴,可花钱请老师陪舞。一问价钱,付不起。
后来一位说上海话的小个男士和我跳,我和他和不来,因为他在中国人的舞校学了套路,不是跳基本步,而是死背一大串,女方必须同时学过,才跳得起来,他不会按音乐的发展来改换跳步,毫无感情,很是枯燥。
结束后他居然请我吃饺子。想和我交朋友。家住新州,想和我找老师一起学,成为搭档。我拒绝了,首先不想花他的钱,也不想固定舞伴。
我又去了法拉盛的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场地较大,但他们的座位像个包厢。一个桌子,两排沙发椅子、用椅背隔开,每个小包厢的人都很熟,互相请跳,根本没兴趣注意其他人。我一个人不想坐在空包厢里,就站在门边。
舞会进行一个多小时,人大概都到了,收票员走到我面前说我是新来的,怪可怜的没人跳,他说他可以带我跳一会,我马上问是要花钱吗,他笑了说,不能让我白花钱来罚站吧。
他带得非常好,很会跳,不是背套路,我说了那些背套路的舞者,他说,他们是新手,从老师那里就学了这一点,离开这点,什么也不会跳。我夸奖他和美国舞场跳得差不多,很舒服。他说美国舞场好多人都是老舞棍了,在舞场泡了几十年。而从中国来的许多人在中国从没去过舞场,来美挣点钱后,才学的,所以不能自如。
他表扬我说,跟得很好。我马上逗他说他是中国人中的大舞棍,并问他是老板吧,他点头。他希望我是回头客,可惜我不愿固定舞伴,再也没来跳。后来这间舞场变成大餐厅了。
另一个舞厅,有陪舞员,可跳半小时,且价格可以,我花钱跳了一次,还不错。但没有这种经济实力,只好作罢。
老人中心有国标、社交、民族舞蹈班,这些老师都教套路,不教男士怎样带女士,而是男女共同死背套路。中国人多的老人中心舞会,他们都说我不会跳舞,因为不知他们的套路。我赶快抓紧时间在老人中心学,充实自己,以适应这种新环境。老人中心学舞只在年节给老师红包,这可比到舞校要便宜多了。
在曼哈顿有两位中国人开的舞校。一位是女士和她的儿子合开的国标舞学校,舞厅很大,有很多俄国小年轻在这里教舞、陪舞。平时每个老师带自己的学生在大厅里教授。有时四、五对同时学,很拥挤。
周六晚上是国标舞会,像我这样独来独去的,不请老师陪跳的人很少。两位美国男士,曾学过,嫌我没学过国标,不带我跳。这里来跳舞有很多中国女士,她们愿意花大钱找老师陪舞。我问坐旁边的一位中国女士,她说按月包,一个月每周末两次大约2000美元。比我一个月的工资都高!真阔!这不是我这个层次的人能去的地方。
这个国标舞会大多是和老师跳,坐在这里看也是非常高级的享受,有时请比赛冠亚军来表演,更有看头,但票价太贵,不是我能常去去的地方。
另一间是中国男士开的舞校。平时把大舞场隔成小间,便于大、小班、单个灵活多样的学舞,老师和学生付场地费用。课程排得极满。大厅经常有各种舞会,如社交舞会、美国摇摆舞会、阿根廷探戈舞会等丰富之极。每个舞会2-3 小时,所以一个夜晚可开不同种舞会,直到半夜两三点。我在这里每周只参加一、两次下午练习阿根廷探戈舞会。这个价格我能承担。正式舞会周六晚上9点到半夜三点。太晚、太贵从不参加。
在老人中心看到很有钱的中国女士有三个老师,一个是平时一般练习,一个是专门舞种练习,还一个是参加大比赛的老师,这位老师在中国比赛得过奖项。参加一次大比赛还要请啦啦队员前往。一次就扔出去一万美元。所以有人说学跳舞是烧房子,不烧掉几座房子是学不会、玩不痛快的。的确很有钱的人,烧掉没什么,得个快活,满足心理需要。但有的人一手去拿穷人补助,另一手花大钱请老师跳舞,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在老人中心,没听说美国人这样烧房子的。这大概也是文化的差异,或美国烧钱的人根本不到老人中心,我们看不见。看到的都是低收入、或穷人。
在美国的舞场有些白人女士只和老师跳,不和一般人跳,一次舞会大约花掉200美元。他们大都有人背后支持。这些人也在烧钱。他们只会和老师跳,一般人请跳不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