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大律师泰家

   从波士顿回来，住在潘姐家，每天都到曼哈顿美国职业介绍所打听消息。各介绍所对我的年龄不感兴趣，且在各家都干不到一年， 所以好工作不想给我。等了五天给我一个工说试试看，她说雇主没说这是长工，让我好好干，也许可以干下来。   

好区

   这家在好区大颈镇。从法拉盛坐公交车就到了。省时间，省钱。心想如果能干得长就好了。我认真记住潘姐的嘱咐：一定一心在工作，有钢琴也不要弹，也不要透露会弹琴。

   这家和刘太家就隔两条马路，工休时曾去看了刘太，她已经96岁了。人很硬朗，但记忆力不好。她忘了三年前我曾在她家工作过，后来我提起几件事她似乎想起来了。这时一位年轻姑娘在这里工作，她当着这个保姆的面对我说欢迎我回来干。我骄傲地说，我干了许多大户人家，她的月工资是大户人家两个礼拜的，她听后一声不吭。我估计这个姑娘的工资比我那时高，她想仍付我那时的工资，可以省钱。

   泰家在两条马路交口处，和周围相比，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院内有儿童用秋千、滑梯、攀登架等。

    这时是1996年十月初，初秋的天气，院子的树叶已枯黄，草地也是黄色，院子没人、没狗，显得很沉闷。

房子是三层，比林家宽大，从正门看两边对称，每侧有三个房间，第三层的阁楼很高像正规房间。

厨房后面有通院子的门，直达车库。这是每天家人使用的。只有客人才走正门。正门和车库的门在不同的两条马路上。

车库后面人家房子特别小，像个小平房带个小阁楼。在阔人区竟有如此小的房子！阔人和穷人住同一区，是美国的特色。

可惜在这里工作太短，没机会和这个邻居聊天。他们家可能已经住在这里几代了，一直保持原始住房样子。当周围阔人多了，房地产价格被抬高，再出卖，可以净挣很多钱。美国的许多村镇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后来了解到几百年前初建该镇时，没有特别阔的人，所有房子差别不大。一代代过去，不停地买卖房子，阔人买了就把房子和地扩大了。二十五年后我曾回到这里，看到原来的小房子已经扩大重建。

几百年前欧洲移民初建的小渔村，如果地理条件优越，几百年后可能变成阔人区。我工作过的林家和魏家都是如此，我曾去过墓地，那里记载了这几百年的历史。

大房子安置

   从正门进来是一间屋大小的过厅，正对着楼梯，楼梯旁是小厕所。

左侧是客厅，除沙发群外，有一个玻璃面金属支架的大圆桌，上面有一个大花瓶，每周花店准时送一大把花来，永远保持生气。旁边是锃亮黑色大三角钢琴。可以接上电器，琴键自动上下演奏音乐。

紧邻是电器室，所有电器如电视机、音响设备均锁在柜里。周围是沙发椅子。

再进去是玻璃房，像是艺术工作室，有画画、做手工的工具，可能是为孩子们使用的，这里没有暖气，很冷，经常关着门。

   正门右侧是餐厅，厅内红木大餐桌，旁边一棵高大的纸质假树，为保持这棵树的清洁，给我们工人带来巨大的工作量，要一个个叶子的清洁，不能有尘土。

在墙边的台子上有个瓷质的被修过的艺术品，上面的叶子一碰就掉，在擦它时一个粘好的叶子让我碰掉了，我在这里闯了祸，女主人不高兴地说刚让人粘好，又破了。我说最好罩住，它不脏，我们不会去擦，或者说不要擦它。

饭厅永远用丝绒厚料子的窗帘挡住，似乎不让人看怎样用餐。这个窗帘极易吸尘，也成为工人的大工作，经常要用吸尘器除掉上面的灰尘。

旁边是玻璃房有桌椅，是家教给小女主人授课的学习室。

厨房在饭厅的后面。

厨房没有林家壮观。和饭厅差不多大。厨房中间有长木桌，其旁边是四眼灶台，在钢玻璃面上做饭。我从没用过。做饭没火苗，关火后还继续烹饪。所以不会用时很容易烧过头、糊掉。在墙边有立式两个烤箱。这个烤箱很高不用弯腰，很和我意。箱内电灯很亮，便于了解烹饪情况。

在灶台上没有抽油烟机和罩，挂着几个常用的锅和做饭工具，不是为张扬，是为取用方便。

厨房门边有一个狗窝，塑料板围起，其内放一块地毯。两只哈巴狗是它的主人。这两个狗不在院子放养，出去时一定有人跟着。每天要看着狗在车道上大小便，不论什么天气都要做。所以照顾狗的工作量也很大。婕的狗完全由她自己照料，林家的狗在院子放养，只摆水和食物。

二楼：在电气室和客厅的楼上是极大的主卧室，有壁炉，上面摆着很多照片。大衣橱、衣柜、皇帝床、沙发椅、躺椅、大电视等。很是舒适。主卧室不带厕所。玻璃房上面是空荡荡的三面观景台，从主卧室出去。

楼梯对着的是一个儿子的卧室，储藏室是他的学习室。衣服放在衣柜里。

饭厅和厨房的楼上是公主房。厨房之上是床铺，衣柜等。饭厅之上是电视、小沙发，衣柜。到处摆着玩具，多如垃圾。两房之间有一个厕所。在玻璃房上也是空无一物的三面观景台，由女儿的客厅门进入。

楼梯旁是一个很大的厕所，最特殊的是在马桶旁有个喷泉冲洗盆，形如马桶，中间是个喷泉，打开龙头坐在盆上，自动冲洗。

三层在主卧之上有运动室，跑步机、自行车、拉臂机等几台机器，然后有几个放衣物的储藏室，有毛衣室、鞋室、挂衣室，分得很清楚，大部分是女主人的衣物。正对楼梯是另一个儿子的卧室，不让我们工人进入，似乎很神秘。男、女主人也不常进入，关在门外，和里面对话。在楼梯旁是厕所，在公主房上面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周围一圈是录像带、磁盘等，大桌子，大立式望远镜等，也不许工人进入。

总之三楼主人区是女主人让我们去工作才进去，其它地方似乎对工人保密。

地下室修整非常好。所有的锅炉等大机器放在一个大屋子里。在客厅楼下是一个很好的、有壁柜有电视的正规卧室，有人住。对着机房，是洗衣用的两个房间：洗衣机、烘干机在一个房间、熨衣室在另一房间。在厨房的楼下是个有小窗的空屋子。女住人让我住，打开一个折叠床、和一套折叠桌椅，就成了我的卧室，没有电视、壁柜、储藏室、我的全部家当只好敞开放在角落。我喜欢这个小窗，得到阳光、蓝天的陪伴。

地下室中间是一个有地毯的大厅，极大的电视机放在洗衣房外面。在我房门外有架褐色立式旧钢琴。记住潘姐电话，没敢摸它。

      地下室也堆满玩具，特别在地下室的钢琴上下，全是各种娃娃、动物形状的布质玩具，吸满灰尘。这是我主要过敏原。为避免生病，全部装入大塑料口袋，放到机械房里。然后到楼上告诉女主人。女主人看后，没有责备，而是把它们放到车道外面的马路边，让路人随便拿或有人会送给慈善机构。玩具之多的原因是与犹太教有关。

我在这里工作时看到犹太人的节日。七天的大节日每天晚上拆礼物。不是那种有思考性的玩具，全是各种娃娃。女儿打开就放在一边了，有些都没拿到自己的房间。

工作一段时间后地下室那间卧室从没人来住，我问可让我住吗？女主人才说那是另一位保姆的住房，她去休假了。这才明白我是替工！介绍所让我好好干，是让我想法把她顶掉，她已经在这工作5年以上了，想顶掉并不容易。

这家的房子要比林家大得多，是我工作过的人家中最神秘的，其它各家的每个房间我都进去过，从没人说这里、那里不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