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餐馆

环境凄凉

拿了地址赶快查地图，不在我熟悉的佛特里镇附近，是新州中部橘城。从世贸中心地下大交通站，乘火车可达。下了火车，打听去这家餐馆的路，人生地不熟还是走着可靠，也可了解周围环境。

 贫困地区

街道非常冷清、凄凉、居民住房很破旧比坐火车路过的地区要穷，这是穷困地区，黑人和无业人员很多。走到街道较宽的地方，是该镇的大街，商业区，沿途有一片平房，全是单个小门面的店铺。没见大商店和大高楼。

好不容易看到店铺门上出现中文，我仔细寻找飞龙阁三个字，找到这三个字后，看到隔壁和对面还有另外两家中餐馆。如此密集，一定竞争激烈。看到此情此景我知道不会给我好工资。

不论如何，要在中餐馆干下来，以便将来自己开店。这是我邻居中医告诉我的。他说中国人来美如果在中国的职业不能继续，一般是开外买店，最省钱，或餐馆，洗衣店，小商店，这些事情自己可当老板，可以挣到钱。这些干不了，最后才去做保姆，挣死工资。

封闭式外卖店

这个外卖店是从前到后一条。我打开餐馆门走了进去。前厅极小，只放一张小方桌，两把椅子，靠墙一侧还有一个供两人坐的长凳，没有桌子。然后是封闭式的厨房，这说明周边治安极差。所谓封闭式就是：客人用的前厅与厨房、工作地用木板墙截然隔开。在这面墙上开一个小门通往厨房，小门旁有一个抽拉式小窗为 客人服务。这时由于没客人，是关着的。

我走进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中等体壮的男士打开小窗，问我要买什么，我递给他介绍信，说来找工的。他开了小门，喊了一位瘦高五十多岁的男士过来。两人自我介绍，是老板，两人合资经营。我问是一家的吗？答，同村同姓，没有亲戚关系。因为资金不足，每个人都不能盘下这个店，即使一个人能买下来，没有信得着的人作助手也不敢开。

他们听我口音知是福建人。我讲了自己的情况。他们说虽然我是生手，也必须雇。因为他们两人不会英文，接不了电话，丢了许多客人。让我马上工作，接电话作前台。

现在不景气，我月工资只能1200美元。每天住在店里。并带我看了这个店。我同意，第二天就干活。这里的工资是到此为止最高的。虽然不像人家说打餐馆工是两、三千元月收入，但应当满意了。

第二天我带了简单东西来上班，他们为了表示欢迎，买了床铺上的新厚棉被、床单、枕巾等，我很感动，要好好干，学会餐馆经营、管理、运行。

不久我逐渐熟悉了环境，和我的工作。

这个店有前后两个门。前门走客人，后门进货。木板墙上的小门只有在搞前厅卫生时才会打开，除此之外永远锁住。小窗下放一张两屉办公桌是前台，我坐在这里。没有客人时这个小窗必须插上插销关好。

在小桌侧面是油炸食品和炒菜用的两口大铁锅。其一放满油，以便随时油炸或过油或上菜前浇油。紧接着是洗菜池，切菜案台、然后是人可走进去的大冰柜。接着是放粮食调料蔬菜等储藏地，在这里放了一个上下铺的双层床，和一张小桌，用塑料布围起来，这就是我的卧室。在它的对面是两个男老板的正规卧室，大约12平米，放两个单人床，书桌、电视。房门总是锁住，我想是防我，其内一定是他们的财产。

在侧面靠近后门有一个极小的厕所，是有水冲洗的蹲坑，和一个极小圆形的小脸盆，只有冷水。这是冬天，水极冷，无法洗，周日休息时两老板开车带我们到曼哈顿中国城去，他们洗澡，我回家。

两个老板和我这个前台

两男一女危险吗？

两个老板完全不同。一个又瘦又高驼背50多岁，心计很多，见过一点市面，有高中文化，我称他大老板。另一位中等个身材魁梧，身体健壮40岁左右，敢闯敢干，很像文革时造反派，大概念过小学，我称他小老板。两人均不懂英文，需要一个像我这样懂点英文的人来接电话，和客人打交道，所以让我做前台。我对于他俩是外人，他俩一致防我。

这里就是两个老板和我三人，晚上下班我可以好好睡觉。白天老板做饭，虽然简单，不讲营养，但这是新鲜食品，保证吃饱，比中国城电子公司给的菜包子好吃。他们扔掉绿菜花的莖，我觉太可惜，捡起来洗干净，在没客人时，剥去外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大老板看我吃东西，问我吃不饱吗？我说扔了可惜，吃掉可以补充维生素，我需要吃一些青菜。从此以后每次进货的日子会有新鲜蔬菜来，他们会作一两次，大家共享。

三三听说我这个工作环境后，认为太危险，因为是两男一女。她打电话给住在附近的小哥哥，让他来看我。这样做可以使两个老板不敢欺负我。小哥哥马上带了一床新棉被给我。我说他们刚买了一床新的给我。不用了，让他赶快退掉，我很感谢他们夫妇对我的关心。

我对小哥哥说通过卖保险知道他俩不敢对我做什么。曾听朋友说一位中国女人刚来美国，就去勾搭老板，表示愿意和他上床。就在即将做爱时，马上打911报警。这时老板怕被警察抓个现场，就说私了，这时女的提出高达10万美元的协议赔偿。在美国男老板怕把名声弄坏、怕巨额赔偿，真正的强奸不易发生。

提防彼此

呆下来就发现他们两人互相提防。老者看住钱，清楚记住每天卖出多少份，大致钱数，每次进货的量和支出。但他的工作是做准备工作，摘菜、洗菜、鲜虾去皮、切菜、切肉等，他碰不到钱。年轻的负责订货、进货、炒菜、装盒、打包、送货、开车，全是与现金有关的事。他们不用信用卡，全是现金交易。

据说我来前小老板经常送货后空手而归，说被抢了。我来后老者嘱咐我跟年轻的去送货，看住钱。真逗，他不怕我和年轻合伙去偷钱！也许他发现我是个老实人。很高兴，有机会到外面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