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血了

    有新情况，她说大便困难，我建议到校医院去检查。虽然过去她总有大便的毛病，但年老大便困难会中风的。我们教研室杨教授的夫人，因大便不了，一使劲脑血管破裂而死亡，这是前车之鉴，我希望她看病，服药，让大便通畅。

由于我科研出差繁多，经常一两个月不在家，不可能让我丈夫和小孩照顾有病的母亲，我又给她找了安徽小保姆。使我能安心出差。但每次回来，保姆不在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保姆。幸亏我知道安徽小保姆住的中关村棚区，只要她辞去一位我马上找一位，基本没断过。就在1987年初我出差赶回来过春节，像往常一样马上给她请保姆，大概情绪不好，两、三天就换一个。每一个人都用不久。我想怎样能让母亲高兴呢？

请在京的亲友来过节！我邀请了表姐、两个表哥这三家再加上我们姐妹一共6家20个人左右来过节，很热闹，走前二表嫂偷偷告诉我，我母亲私下对她说她过不了今年。我听了有点紧张，我想不会吧。因为她从年轻时就成天喊着她要死了，记得1947年专门找我谈，那时我才9岁，从那时到现在没停过。最近我出差回来，她只是说大便不了，从没再说“要死了”。

姐姐已给她中药番茄叶服用，最近又说大便呈黑色。这不正常，我知道这是便血，是否有癌症？我建议她住到校医院好好检查、观察。她不愿意，她说不用自己的东西睡不了觉。我说有病总应当看，否则怎能好？她不说了，我也不好勉强。况且是春节期间，校医院医护人员也放假，只有少数人值班，不能好好检查。

我告诉丈夫二表嫂的话，并商量应当认真对待。为什么她安静了不再说他要死了呢？决定我们带她到协和医院看专家门诊。

在协和看了肠胃科专家，一位中年女医生给她检查，医生触她腹部有肿块，问我她大便情况。我回答后，问是否要做肠镜检查？她说如此之老如果在手术台上出事不好。对我说，“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这是医生对绝症暗示之话，她活不久了。我忧郁是否要求马上住院，这里是母亲最相信的医院。但考虑，不是合同医院，申请困难、搬出燕京关系可能不合时宜、离我家远不便照料。我想去三院吧。

送母亲回家，我马上去北医告诉姐姐。她不信，虽然她看母亲瘦了，常炖鸡汤给她吃，但母亲很精神，她觉得不像。我本想请她劝母亲住到三院观察、检查，这一定比住我校好。但姐姐一点也不紧张。如果我带母亲去门诊看病不做特殊检查，不做手术没理由要求住院。姐姐不提住三院，我这个外行急什么！

姐姐来看了母亲一次，没和我说什么，我仍然三天两头去请保姆。想究其竞，问其中之一，这保姆说：她很臭，不想和她呆在一屋，这没有引起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