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2020年岁末之际,新冠已经肆掠世界将近一年,那时候,我们的心情非常惶恐,因为谁也说不清这场人类的灾难何时能够结束。
2021 (44)
记得2020年岁末之际,新冠已经肆掠世界将近一年,那时候,我们的心情非常惶恐,因为谁也说不清这场人类的灾难何时能够结束。
2021年,疫苗出现了,远远的地平线,我们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夏天,我们自驾去了魁北克的加斯佩半岛,心里想着,慢慢地,生活应该恢复正常了。
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我不知道在心里希望和沮丧,哪个的力量更强。
既然出不了远门,那就好好看看身边的世界吧
在加拿大生活了20多年,我以前特别不喜欢这儿长达将近半年的冬天。
744平方公里的Simcoe湖是安省第四大湖,过去的几十年里,我们来过这儿无数次钓鱼,徒步,野营,但今年第一次,我们走上了冰封千米的湖面
天地一片白茫茫,兴奋之余,我又想起了身边的疫情。
人最恐惧的不是衰老,而是重复。《百年孤独》里有一个女人,白天做衣服晚上拆,第二天再重做,不停地在重复中消耗着生命。那一刻,我对着无言的白雪祈祷,疫情赶快结束吧,这样我们可以走远一些,看多一些。
即使一生如织衣,我也希望趁着年轻,尽可能地编织一份灿烂的生命。
4月了,国内早已春暖花开,这儿依然一片萧瑟。但我们再也压抑不住,顶着寒风在残雪遍地的树林中漫步。
在离多伦多大约40公里的地方,有一处湖湾,因为1669年,法籍耶稣会传教士芬尼郎(Fenelon)率先抵达此地而得名法国佬湾(Frenchman's Bay)。
这儿除了是钓鱼胜地,也是非常著名的观赏落日的地方。
当西边的霞彩慢慢染红了湖面,当整个湖湾都笼罩在一片美丽的橘黄色的时候,我发觉,无论人类怎么折腾,其实自然界依然一如既往的花开花谢,潮涨潮落。
安省的春天,迟至五月才开始,但她来的却是如此的猛烈和猝不及防。
仿佛一夜间,桃花,梨花,樱花竞相开放。
多伦多樱花胜地 - High Park, 游人如织。
禁锢了几个月,人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2年多了,这片土地终于苏醒了。最庆幸的是劫后余生,最欣喜的是久后重逢。
因为疫情停办了2年的多伦多开放日(Toronto Open Doors),今年终于又开放了。
禁锢太久的人们纷纷走上街头,这是20多年来多伦多人最踊跃参加的一届开放日。
我也就此有机会走入身边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座座建筑。
Spadina Musume曾是多伦多首富的宅邸。
从这座17-19世纪的英伦风格的建筑中,我们走入历史,重温了昔日多伦多的异样风情。
Elgin and Winter Garden Theatre Centre位于多伦多市中心,这些年,我从它不起眼的门面经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想到这里面居然是加拿大最豪华的剧院。
它始建于1913年,是家拥有近一百年悠久历史的老剧院。还曾因歌舞杂耍表演式微而暂时倒闭,一直到半个多世纪后(1989年12月)才重新开业,毫不夸张的说这家剧院见证着加拿大戏剧业的兴衰。
重新开业后,该剧院上演了不少著名戏剧,例如《绿野仙踪》、《李尔王》、《爱的观点》、《毫不圣神》等戏剧并大受欢迎,使得它重新跻身加拿大主流剧场的行列。
我和LG约定,2023年,我们一定要在这座剧院看一场戏剧。
每一次我上下班开车经过404高速,总能看到路旁的一座钻石形状的玻璃建筑。
借着这次开放日,我第一次走近它,才知道这儿是一座伊斯兰博物馆 - 阿迦汗博物馆(Aga Khan Museum)。
它属于伊斯兰教什叶派伊斯玛仪派领袖阿迦汗四世(Prince Shah Karim Al Husseini)的私人财产,其主体建筑于1996年购得,2002年阿迦汗四世买下相邻建筑,并宣布建造阿迦汗博物馆、伊斯兰中心和阿迦汗公园。
这座博物馆由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日本建筑师槙文彦(Fumihiko Maki)设计,占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馆内藏品涵盖伊斯兰艺术、伊朗艺术和穆斯林文化等,重要展品包括伊本·西那(Ibn Sina)的《医典》副本、一张「蓝色古兰经」的书页、14世纪西班牙星盘等。
几年前,我们在西班牙旅行的时候,在塞维利亚,在格拉纳达曾接触过璀璨的伊斯兰文化,没想到,在加拿大,居然也有这么一座宏大的伊斯兰博物馆。
如果说美国是大熔炉,那么加拿大就是马赛克,各个民族的人到了美国,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特有的美国文化,但好像很少听说有人提到加拿大文化,因为来自各地的人到了加拿大这块土地,他们更容易保留自己原来的文化。
宗教是文化的一个部分,借着这次开放日,我也想考察一下各种宗教在加拿大的发展情况。
以前,我一直有一个感觉,邻居魁北克省因为法国文化的影响,天主教居于主流,而安省没有那么多法裔,应该是新教为主,我身边那些信教的朋友也都是隶属新教教派。
但根据2021年的统计,安省总人口中,大约31%无宗教信仰,26%信仰罗马天主教,13.5%信仰基督新教,2.4%信仰东正教。没想到,在安省占主流的依然是天主教。
安省的天主教教徒主要来源于加拿大历史上的法裔建立的新法兰西。
因为加拿大的历史比欧洲国家历史短许多,这儿的天主教堂自然也不如欧陆的那些大教堂宏伟。
但教堂内的壁画依然富丽堂皇,让我想起西西里巴洛克小城诺托的那些教堂。
安省的新教徒早期来自那些在美国独立战争期间流落到加拿大来的英国保皇党。
从外表看,新教教堂和天主教教堂没有什么差别,都是百年以上的石头建筑,但内部却简朴得多。
很多新教教堂现在兼具社区礼堂的作用。
从美学角度上讲,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反而是在安省信众里只占不到3%的东正教堂。
典型的洋葱头圆顶。
满脸大胡子的神父。
东正教不象天主教,东正教的教堂内外都没有立体雕塑,这是公元8——9世纪拜占廷境内“圣像破坏运动”的结果。
但教堂里有大量反映宗教性内容的平面壁画,这些壁画有着浓郁的拜占庭风格,让我不禁想起西西里的蒙雷阿莱大教堂。
二天的多伦多开放日匆匆结束,但我们却意犹未尽,从马德拉旅行回来,我们继续探访周围的宗教建筑。
加拿大作为倡导多民族文化的共存和交流,这儿不只有西方宗教,也有东方宗教。
如果你去印度的首都德里旅游,人们肯定会邀请你去斯瓦米纳拉扬神庙(Swaminarayan),它是全世界最大的印度寺庙。可是你知道,在多伦多也有这样一座巨大宏伟的印度寺庙吗?
这座印度神庙,我在以前就写文介绍过。
这座神庙供奉的是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的毗湿奴(Vishnu),外表看起来,颇似西游记里的二郎神。
印度教是多神教,据说总共有三亿多位神,我很好奇,这个数字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提到东方宗教,怎么可能不提到佛教呢。
以前我提到过,安省华人宗教团体正在东南部的Peterborough募集资金,修建加拿大佛教四大名山。
工程拟在四个方位分別建五台山、峨眉山、普陀山和九华山,总占地面积1350英亩(约计9000中国亩)。整个工程分期进行,首期工程是加国五台山工程。
工程已经进行了10几年,目前第一期工程还没完成,不知道我辈今生能不能等到四大名山全部完工的那一天。
说到东方宗教,怎么能忘了中国人的本土宗教-道教呢。
在安省赏枫胜地Orangeville,座落着道教-蓬莱阁。2007年9月6日至8日,举行了三教大殿圣像崇陞典礼。三教大殿占地逾8,000平方英呎,殿内供奉了孔子﹑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吕祖﹑观音﹑黄大仙及天后等仙圣。
大殿外型完全是中国庙寺型式,但用料及设计则现代化,殿顶全部采用铜制瓦片,并利用铜锈补漏冷缩热涨的原理来巩固这些铜片,完全不用一根钉
很久以前就知道,香港有一处香火非常旺的黄大仙庙,很多香港著名艺人都去那儿烧香,祭拜。现在我们这儿也有黄大仙了。
以前,我一直误以为黄大仙庙里供奉的是黄鼠狼,因为人们也把黄鼠狼称为大仙,很长时间我都很困惑,为什么这么多人要祭拜本来人人喊打的黄鼠狼,
道教是多神教,在众多的神当中,黄大仙是相当出名的。当年黄大仙云游四海,治病救人,济世扶危,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仙道,其功德家喻户晓,受到广大民众的拥戴,纷纷立祠来尊奉他。
我也不能免俗,面对黄大仙,我默默祈祷,疫情早日过去,我们的生活早日回到正轨。
在我们利用周末,一座座教堂,神庙间转悠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已入深秋,安省最好的季节终于到来了,层山叠翠,满目金黄。
在枫林深处,我们又发现一座来自老挝的佛教徒建造的佛庙。
上世纪7,80年代,因为中南半岛的战火,大批老挝人移民至加拿大,佛教是老挝的国教,这些老挝移民立足加国的同时,也带来了独具特色的老挝佛教。
这座老挝寺庙形制低矮,但非常讲究曲线和弧度。重檐的屋顶,
颜色以红,黄为主。
坐佛安详,阴柔。
走在林间小道,低头是遍地枫叶,抬头是白墙红瓦,那一刻,我有些迷糊,似乎自己仍在加拿大,又仿佛自己身在老挝。
这也是加拿大最好的地方,各族人民来到此地,彼此尊重,又彼此坚持,这就是加拿大,这就是加拿大文化。
每到秋季,人们不自觉地会生成一丝伤感,一丝怀旧。
怀旧,是对未来的惶惑,对现世的失望,于是不由得开始回味那个逝去的,也永不再来的年代。
对我来说,也许伤秋,但并不怀旧。与其无病呻吟地去追惜小人生的过往,不如去缅怀大历史的曾经。
旅行并非为了逃避现实,而是不想错过人生
为了去宽阔人生阅历,以及邂逅未知的风光
为了经历所有收获和经验
以及期待更好的来临
为了感受别人的故事
和创造属于自己的篇章
虽然每段路程都有似曾相识的开始
却有不尽相同的结局,我们领略更多
搁笔之时,下一次旅行已经在不远处等待我们了。收拾心情,背上行囊,我们将再次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