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芬兰之旅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纽芬兰人的质朴,害羞,那片土地上壮美得出人意料的景色,那些湖泊,山川,海洋、冰山,徒步的一条条Trail,一个个如画的小村庄.....却依然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纽芬兰是加拿大最东的一个省,全称纽芬兰和拉布拉多(Newfoundland and Labrador)。
虽然我们已经在加拿大生活了20多年,但是纽芬兰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悬在天外的遥远的地方,从来没有特别的愿望要去那儿看看,直到2018年的一天,我在网上读到这么一段文字:”平生不去纽芬兰,跑遍北美也枉然"。第一次,我开始关注这个地方的人文和历史。
纽芬兰与拉布拉多省由两部分组成:位于北美大陆以东的纽芬兰岛和附近岛屿,以及位于大陆东岸,与纽芬兰岛隔海相望的拉布拉多地区及其附属岛屿。
资中筠在2013年提出了一个观点,不是所有的国家都是靠武力建立的。从上世纪以来,越来越多的国家,都是"谈出来的国家"。加拿大也是如此。从自治到独立,没有费一枪一炮,从建国时的三个殖民地四个省,"扩张"到现在的十个省,没有一次靠武力。
1583年英格兰宣称纽芬兰属英国。纽芬兰遂成为英国的第一个海外殖民地,从此大英帝国开始其蒸蒸日上的"太阳不落"的大国的国运。
美国的独立,震惊了傲慢的帝国。1832年,英国放下架子在纽芬兰建立直选的议会,1854年起纽芬兰建立起责任政府:政府对民选议会负责(注意,不是对英国国王负责)。1867年加拿大宪法法案于1867年7月1日通过,安大略省、魁北克省、新不伦瑞克省、新斯科舍省四省组成加拿大联邦。加拿大的自治直接影响同属英国的纽芬兰的民心。然而,1869年选举中,纽芬兰选民拒絕加入加拿大。1907年起纽芬兰成为大英帝国的自治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纽芬兰单独派遣了自己的军队赴欧洲参战。由于欧战以及随后的大萧条严重冲击纽芬兰政府的财政,到1932年政府已经无法独立维持下去。1934年,纽芬兰主动放弃自治地位,回退成由英国派员管轄的殖民地。
二次世界大战后,纽芬兰的命运又成焦点。此时的英国日薄西山,而一箭之遥的美国已是无可争议的西方霸主,许多纽芬兰居民想加入美国。1948年,纽芬兰公投,英国、加拿大的势力击败了美国势力,纽芬兰加入加拿大联邦。1949年3月31日子夜,飘扬了三百六十多年的大英帝国的米字旗缓缓降落,纽芬兰正式成为加拿大的第十个省份。整个过程和平而理性,没有发生任何暴力事件。
从1964年起,省政府开始称呼自己为"纽芬兰与拉布拉多"政府。加拿大政府于2001年12月6日修改宪法,将省份的名字正式由"纽芬兰"改为"纽芬兰与拉布拉多"
2018年的夏天,带着对这块土地的好奇,我们乘加航抵达鹿湖(Deer Lake),开始了12天的自驾之旅。因为日程所限,我们这次只去了这个省份的海岛部分---纽芬兰岛。纽芬兰的英文名字是newfoundland(新发现之地),对我们来说,这次纽芬兰之旅,也是一次对于身边的这个省份的发现之旅。
我们抵达鹿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点45,本来Avis车行只工作到凌晨1点,但是对方为了等待我们,延长工作到凌晨2点半。
这次租的是一辆SUV。也许是因为纽芬兰地处偏远,10天的租车费用居然比我们冬天去西班牙17天的租车费用还要高出一倍不止。.
在机场附近的小酒店迷迷糊糊睡了几个小时。
在鹿湖的超市采购了途中必须的食物和水。纽芬兰岛旅游资源开发的很少,高速公路几乎没有看到休息站,沿途饭店也很少。每一次当我们开始饥肠辘辘的时候,LG就很自豪地显摆,当初他做攻略的时候考虑问题之仔细。
离开鹿湖,进入高速。路上车辆极少。纽芬兰与拉布拉多面积40万多平方公里,人口却只有50来万人,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大约1,4人。相比于半年前我们去过的西班牙,面积50万平方公里,而人口却达到四千六百多万人。由此可见纽芬兰人口的稀少,地域的相对广袤了。
从鹿湖出发,开了大约一个小时,即进入著名的加拿大国家公园--Gros Morne National Park.
Gros Morne National Park与落基山同被评为世界自然遗产,但知道它的人好像却远远比不上知道Banff和Jasper的。
联合国世遗管网对它的介绍是
这个公园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大陆漂移的珍稀标本,这里的深海地壳和大陆地幔的岩石都暴露在外面。最近的冰川运动产生了许多令人惊叹的景观,包括海岸低地、高山高原、海湾、冰川峡谷、悬崖峭壁、瀑布以及许多纯净的湖泊。
Gros Morne源自法语,愿意是”孤独的大山“,虽然一路走来,看过太多的大山,但Gros Morne的顶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的时候,我还是被它的壮阔的气势所震惊。
我们在途经的第一个小村Woody Point停下车来。
Woody Point只有不到300的居民。小村面对美丽的Bonne Bay。
1849年英国人John Roberts夫妇偕同他们的四个孩子,成为了这个小村子的第一批居民。
建于1875年的St. Patrick's 教堂,一百多年以来,这个教堂给几代的村民们提供了心灵的安慰。
离开Woody Point,沿着431高速继续行驶,眼前风景美得难以言状。这条公路,在Gros Morne的那些天,我们来来回回开了五次。
Trout River位于Gros Morne的最南端。
沿途可以看到我们将去的Tablelands,虽然时值盛夏,山顶却依然是白雪皑皑。
这个小村在1815年由 George Crocker一家建立,一直到1880年他们都是居于此地的唯一一户居民。1857年在这儿进行了第一次人口普查,当时人口共有13人。到了1891年,这儿的人口由于龙虾捕捞业的发展,已经增加到163人。
人口500多的小村,只有一间小小的村政府。
小村唯一的一间加油站。
沿着长长的步道,我们登上悬崖。
鸟瞰美丽的Trout River小村。
据说海边观日落是Trout River一景,可惜我们去的那天阴云密布。
离开Trout River, 来到Gros Morne Discovery center。 我们来这儿的目的第一个是购买进入国家公园的pass(虽然过后的几天从来没有人来查),第二是这儿是著名的Look out Hill Trail的起点。
Lookout Hill Trail 入口在停车场附近。登顶来回约5公里,大约需要3小时。我们进入Trail的时候,天开始变阴,但老天真是厚待我们,一直到我们走完Trail,回到Discover center,大雨才瓢泼而至。
Lookout Hill Trail是我们在纽芬兰走的第一条Trail.
纽芬兰下雨天似乎特别多,刚刚下过雨,上山的道路有点泥泞。
儿子跟随我们旅行很久,早已习惯这种徒步。
回头眺望Gros Morne大山
走累了,休息一会儿。
我不断鼓励儿子,冲刺仿佛悬挂在天边的最后500米步道。
终于登顶。面对眼前Bonne Bay,我恨不得把她拥入怀抱。
虽然天气阴霾,但景色的美丽丝毫不减。
山顶的风非常大。
兴奋的儿子忍不住在风中起舞。
父子俩说,我们摆一个pose,留一个纪念吧。
下山了!
居然在六月份还看到雪,儿子兴奋地跳起来。
从look out hill trail出来,大雨打乱了我们那天后来的计划。冒雨走到Tablelands入口,雨实在太大,LG怕相机受潮,没办法我们只能取消后来的安排。但既然来到Gros Morne,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Tablelands呢。实际上,我们是住宿几天后从St.Anthony一路向南的时候,又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但为了结构不至于太过松散,我就姑且把Tablelands放在这篇里吧。
Tablelands已经成为Gros More国家公园的一张名片了。这座像一张超长餐桌的山来自地幔(地心和地壳之间),是在远古时期,被北美和非洲大陆板块挤压形成,它是大陆板块学说的重要证据,通俗形象的说法就是能看到地球被掰开来的样子。它是地球上为数不多的可以在地表观察到地幔结构的地方(地幔一般是在地壳35公里以下).
这种来自地幔的岩石叫做橄榄岩(Peridotite),钙含量低,同时含有丰富的锰、铁和有毒的重金属,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岩石的表面有铁锈一样的颜色.这里的岩石有四亿七千万年,形成于地心,缺少氧气,结构特殊。
这里的地质环境跟火星有点接近,所以NASA在这里为自己的火星项目进行了一些实验。
我们去的那天虽然不再下雨,但是依然雾气弥漫。
看着迟迟不散的浓雾,LG很遗憾地说,如果云开雾散,Tablelands该是能出几张大片的地方。但小小的失落不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吗?相比那一年在葡萄牙的佩纳宫,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Tablelands毕竟让我们看到了它的些许风貌。
儿子爬上最高的一块石头。
Tablelands光秃秃的,几乎看不到植物生长的迹象。零零星星可以看到这种被称为Pitcher(学名Sarracenia purpurea)的一种小花,后来才知道,这居然是纽芬兰和拉布拉多的省花。
这是含苞欲放的Sarracenia purpurea。
走出Tablelands,天气终于放晴。
当晚下榻在小村Norris Point. 一进村口,一行大字出现在我们眼前:
Norris Point is Photographers' Paradise.
这个村子得名于1789年至1790年在此定居的第一个白人-- Neddie Norris,目前村民人数大约670.
LG预定的B&B居然就在Bonne Bay 湖边。
清晨起床,热情的主人已经在小客厅给我们准备了简单而精致的早餐。
走出酒店,我仿佛一下走入画中。
儿子问,妈妈,我能在这儿上学吗?
不得不启程了。
旅行的快乐就在于我们的前面总会有一个未知的风景在等待我们,而旅行的痛苦也在于,为了那个未来,我们不得不挥手,和眼前的这一切暂别,直到下一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