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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神秘的花园
雾,把一切都遮掩了。我想着几天前的蓝天和白云。那时的鸽溪,风景清澈,阳光泼洒。
我端着茶杯在雾中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为模糊,花园显得有些神秘了。
没有风,雾持续着,空气中弥漫着柴草燃烧的烟味儿。此时是英国的篝火节,无数家庭都会燃烧篝火,施放烟花,于是原本清洁的空气立刻被污染了。
大枫树下满地落叶,几乎看不到草坪的绿色。我看着满地落叶,知道不久便要再次付出辛苦。为了冬日的整洁,每年的秋末冬初,我都要花上几天时间清理残枝败叶,收拾一下花园。
秋在深着。河谷的一切都在渐渐沉寂。林鸽不再鸣叫,知更鸟只是轻巧地寻食。此时的院落,时常出现一些迁徙中的候鸟。
没有人能阻碍时节的呼唤。自然所赋予的丰彩,也都有着同一份归宿,缤纷之后,凋零一路。
既然如此,在万物零落且朦胧的今天,我或许暂且用“美”去体会吧。我只能这样想。
我在雾中走着,不去想象曾经的存在。浓浓的雾中,曾经的风雨和动荡,曾经的清丽和阳光,仿佛都不存在了。世界仿佛回到天地之始,混沌而晦暗。
在柴烟味道的“美”中,我在院落缓缓走着。我想起了澳洲和美洲的大火。那时,那些阳光明媚的国家,也一定有这般“美丽”的迷茫和味道。
说实话,身在迷雾,人是想不远的。我倒是期盼风来,能把这一切回归明媚,回归真实和存在。
我知道,世间的事,终是无法超越自然的。为了进取,为了躲避,为了诱惑,为了繁衍,自然本身便充满伪装与欺骗。生存的法则本是如此,我怎能用人间的希望去要求什么。
为了私利,为了权力,为了虚荣,为了情欲,也为了满足那点晦暗的窥视欲,人间会自然选择阴暗。不仅如此,这份欺掩和昏暗,竟会妆以色彩,认为是能力和荣耀,是“美”的展现。
或许,在这迷雾弥漫的世界,我本不该去思索这些。但这都是太阳底下的故事。
我叹了口气,为人间感到可怜。
一整天,雾就是这样悬着。在这种天气下我无心做什么。鸟儿不再鸣叫,也看不到鸟儿的飞翔。自然与我都这样懒散着。
我脸色冷峻,站在雾锁的院落,心空意淡。
人间的事,就留给人间去解决吧。天空空兮地荡荡,我只是在那里走一趟,根本没必要去执着什么。
院落的花仍在开着,不愿接受时节的沉退。
生在石缝的景天(Sedum, Stonecrop)花开红紫,直立的花序会延续进冬季。一些本该开在五月的淡甘菊(Anthemis cotula, Mayweed)也在开着。这些野生的花只要不影响其它花卉,它随意我纵容,便也相安。
很多水钱草(Hydrocotyle ranunculoides, Water pennywort, 水铜钱草)再次出现在水塘。这是非常恼人的水生植物,在英国很多地区几乎是难以控制的蔓延。但它的原产地美洲,却成为了濒危植物,几近灭绝。奇怪的世界。
我想起那些水边的水芥菜(Watercress,西洋菜)。这些野菜一片片绿油油地长在水畔,无惧来临的冬天。鸽溪的水芥菜取之不尽,只是我采摘的心情有限。
水钱草(Water pennywort)
水芥菜(Watercress)
鱼儿很安静了。池水日渐清澈。我仍会不时给鱼儿喂些狗粮。一些颗粒往往飘在水面很久,会引来很多黑头鸥。于是常常会看到群群鸥鸟鸣叫着,在花园的水塘起落盘旋。
鸽溪有两家黑水鸡,今年共育成了五只幼鸟。在苍鹭狐狸水貂频繁出没的鸽河河谷,算是幸运了。
一只短尾鼬(Stoat)搬来鸽溪。有时会跑进草坪玩耍。小家伙动作快速敏捷,奔跑跳跃,外加连串的筋斗,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我很喜欢短尾鼬,尽管它会捕杀野鸟野兔,但大多数食物都是自然界中的鼠类。
短尾鼬(Stoat)。视频选自网络,感谢!
记得妈来鸽溪的时候,院落曾搬来一只短尾鼬。一天下午,我和妈坐在露台喝茶,那只短尾鼬便跑进草坪,给妈做起了表演。一时间,这只短尾鼬闪电般来回奔跑着,跳跃回旋,筋斗不断。
妈看得高兴,说:“真好玩!你这儿怎么什么都有啊?”
后来的一天,邻居Jason的狗Max跑来跟丝黛拉玩儿。在一堆石头和密草中,两只狗发现了这只短尾鼬的踪迹。我察觉到狗的行动时已为时已晚。这只短尾鼬躲闪不及,命丧犬齿。
无论人心怎样向善,世界终是充满利齿!我无奈。
我在屋里做了一些事,当我再次走在雾中时,本不明亮的天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雾,鸽河河谷仿佛不存在了。没有风,没有鸟鸣,雾中的世界是静的。
望不到夕阳的黄昏,只能感到快速袭来的昏暗。
当我坐在窗前写下这些字时,夜已经深了。窗外仍是雾锁的暗夜。
浊世昏天问是秋
枯枝残叶无可留
夕云落月谁知晚
唯有尘心还自由
我随意写下这几句,算是给自己道晚安了。
感谢!
音乐:Les Reflets du Silence, Michel Pepe
天地本无忘神处,倘若有景皆在心。世界无所谓清明混沌,清静便好。
上城头?好事,还是。。。
俺忽然想起一个近年出现的词————吊打! 可俺不是革命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