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晨光照着死人谷,好漂亮。对面的死人山脉雾气缭绕,跟仙境一样。
吃过饭趁大家收帐篷的时间我继续钓鱼。昨天在河汊里没发现鱼的影子,加上水底有清晰可见的几个熊的脚印,没钓多久就回来了。今天决定在营地旁边的清流和主流交界的地方试试运气。进来五天了,我至少每天两次,早一次晚一次地钓鱼,甩了无数次杆,由一个飞钓新手甩成了老手,一条鱼也没钓着。我倒是渔翁之意不在鱼,但我知道好多人已经望眼欲穿了。所以当线头一沉的手感传过来的时候很令人激动。慢慢扯上来一条Arctic Grayling(北极鮰鱼)。这种鱼属三文鱼的一种,以其漂亮的背鳍而闻名。分布在北冰洋流域。加拿大北部,阿拉斯加,西伯利亚,中国东北等地都有。BC家庭的一对母女也划船过来看热闹。看来能在这条河上钓到鱼确实是件稀罕事。我连着钓上来三条,想着晚上再钓就是,所以全部放流了。同伴桂军闻声也过来开钓。他也上了两条。其中一条因为受伤严重,就交给烤鱼能手老盛,用锡箔纸包着烤了。我分到了一小口,味道太鮮美了。
拆了营我们去走旱谷溪。旱谷溪确实很干,溪底已经断流,只偶尔能碰到个水坑。半路遇到BC家庭从里面出来。他们团队里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这么大年纪还要被儿女带出来风餐露宿,还要划船卖苦力。对这样的命运不公,我只想说希望我七十几岁的时候能这样。
旱谷溪的出口附近有一块动物盐场,经常有山羊舔食补充无机盐和矿物质。所以如果运气好山谷里能看到山羊。不过我们没看到。
虽然没看到羊,但是看到了化石。而且看到了好几块。就在人们走过的河床上。大多是六角珊瑚化石。这些化石很容易让人产生贪念。虽然第一天公园看守就说过公园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拿,但这么大的公园就几个看守,不可能管得过来。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我们把化石拿走了,后来的人看什么?再说我们把化石偷拿回家炫耀,然后告诉我们的小孩,你们要做个诚实的人?更何况如果人人都拿的话,早就轮不到我们来拿了。在这个国家公园成立四十年之后,这里还能随便看到化石,应该感谢公园的规定,感谢遵守规定的前人。
出了峡谷,吃过午饭,我们再次出发,马上进入了第一峡谷。不远就是一个激流,叫“George’s Riffle”,是地图上标注的少数几个三级滩之一。老许和迈克的船今天改由迈克掌舵。过滩的时候他们跑到了管理他们的领头船之前,一进滩就翻了。大家赶快进入救援模式。在这条河上翻船,自救很关键。翻了之后首先要保证桨不脱手,同时还要抓住拴在船上的救援绳,想办法靠岸。而来自同伴的救援往往只能为辅。他们翻了之后按事先的预案,抓住了桨和救援绳,努力自救。因为水流的速度和大浪的阻隔,等我们追上他们,已经漂下来很远了。我接过了他们船上的救援绳,让他们二人可以自行上岸。前面的船已经选好一个洄水,管理和阿肯已经站在礁石上手持抛绳做好了救援的准备。我们拖着他们的船准备进洄水。等我们的船进了洄水,才发现前面两条靠岸准备救援的船已经把登陆点占了,我的船冲不了滩,搁不了浅。而后面拖着的船灌满了水,足有几百公斤重的船正随着水流眼看就要把我们的船再次拖进主流。在这关键时刻,站在岸边的王立松当机立断跳下水,抓住了我船头的另一条救援绳。我的手拽着老许他们船上的绳子。惯性加上水流的推力,那条翻扣着的船传递过来千钧之力,感觉要把我的肩膀扯断。在另一端的王立松肯定也承受了同样的力量。但他坚持住了,挺过了力量最大的那一刻,然后将两条船慢慢拉进了洄水。我的GoPro正好开着,很幸运将这一段救援全部记录了下来。
第一峡谷是四个峡谷里最深的一个,两岸的绝壁高达1200米。
令人称奇的是在这么高的绝壁下竟然会有一股很大的泉水流出。这就是“白雾泉(White Spray Spring)"。这里的水号称地球上最好的矿泉水。我们队伍里别的船都没来得及停船,错过了这眼泉。只有我们的船停了。我和Lisa都尝了一口,真是绝美的甘泉。以前有很多人在这里宿营过夜,现在由于地表植被破坏严重,公园已经禁止在这里露营。停船取水也只能在船上,不能踏上岸。
我们今天的宿营地在第一峡谷的尾部,拉弗蒂溪(Lafferty Creek)。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两队人马在这里扎营了。除了BC的家庭,还有一个商业团,领队是一个美女,团员大多是老头老太太。
他们把较好的营地占了,我们只好在树林里找了几块狭小的平地搭帐篷。
拉弗蒂溪也没水,清洁水源成了一个难题。阿肯几个人开始用纸巾过滤河水,另外有人去找水。不久找水的人回来汇报,BC的家庭是从白雾泉打的矿泉水,美女带的商业团的营地旁边有一个小清水坑。迈克于是背了一个空的大食物桶走了几百米背了一大桶清水过来。大家开始生火做饭。
今天划行距离2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