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的美国选战对于美中关系走向很关键
自从特朗普发起贸易战一年多来,谈判几经反复,在上月又跌入谷底。目前看来很难再有机会峰回路转,因为美国2020年的大选已经开始预热,特朗普又转回了选战模式以谋求连任。两年多前特朗普是借助共和党右翼保守势力搅起的民粹主义上台的,现在他必须重回原地,再次蛊惑他的基础选民。他当年就是肆意夸大炒作美中贸易逆差,责难中国抢走了美国的制造业工作,煽动愚昧狭隘的民粹主义,从而赢得了中西部几个竞选关键州的选票。
美国的总统选举并不是许多人想象中的“一人一票”,谁多谁赢。而是以州为单位的“选举人”制度,谁在这个州赢了简单多数,这个州所有的按人口分配的“选举人”就归谁。谁在最后得的“选举人”多,谁赢得大选。许多时候并不是在全国得选票最多的人当选总统,而只是得了州“选举人”多。上次特朗普就是这样,他在全国范围内落后希拉里两百多万票,但他得到的“选举人”多。这也是一种不合理的畸形民主,往往有利于一些保守落后的州。
美国东西两岸相对比较发达,大城市集中的州都随“民主党”;而南部和西部相对保守落后的农业州都是“共和党”的领地。中西部的几个老工业基地,也就是所谓的“生锈地带”的州就成了竞争的焦点。经济全球化导致的产业升级和转型对这些州冲击比较大,留下不少失落的失业蓝领。其实美国近几年经济并不差,失业率很低,不是没有工作机会。而是这批人低学历,少技能;高不成,低不就, 再加上类鸦片(opioid) 毒品流行,只会怨天尤人。只要有人蛊惑煽动,中国自然就成了出气筒。
特朗普自誉是成功商人,谈判高手,一开始就高调宣称要搞定中国,要在美中贸易上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赢。但他有着房地产开发商特有的赌徒心理,喜欢通吃,不信共赢。在一年多的谈判中反复无常,得寸进尺。在得到大豆,天然气和飞机的大单采购许诺,以及知识产权和市场准入条款得到重大让步后,又想限制中国发展高技术领域,也要改变中国政府的战略产业政策。 同时对于华为和几个中国高科技企业实行全球断供和封锁来实行极限施压。更有甚者,在台湾问题上也挑战中国的底线。
特朗普本想从谈判中得到个大赢,可以给他的选举连任加大分,但他的极端手段最终把谈判推向了死角。现在贸易战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新的统计数据显示去年的减税红利已经过去,就业市场到了拐点。关税逐渐压缩商家和制造商的利润空间,消费者也开始担心涨价;最近600多家美国企业集体上书要求停止贸易战。面对不确定的全球供应链,华尔街投资畏缩不前。大多数专家预测经济衰退可能会发生在明年下半年,也就是大选期间。更糟的是特朗普上次的几个农业票仓州恰好是贸易战的最大受害者,可能会永远丢掉中国这个百年不遇的大市场。
特朗普近来似乎有点紧张,多次提出要和中国最高领导人在日本G20会上见面再谈。但这位商人下的赌注太深,已经被共和党极右保守派所劫持。他以前在国防安全,外交,和贸易班子里相对温和的人都被逼走,换上的都是鹰派冷战打手。这股势力不想和中国达成任何贸易协议,只想切断美中的经贸关系,与中国全面脱钩,冷战为敌。目前看来只要特朗普在台上,两国关系会继续恶化。
虽然2020年的大选才开始预热, 早期迹象对于特朗普已是不祥之兆。民主党候选人纷纷上阵,群起攻之;其领先者,前副总统拜登更是在几个关键州的民调中大幅胜出特朗普。毕竟特朗普上次当选令人意外,主要是民主党候选人轻视了那些中西部关键州选民的不满。现在民主党已经开始在这些州发力,盯住两年多来这些州的困境:工厂继续关门,许诺没有兑现,贸易战带来的效果只有负面。
另外,共和党的传统力量,也就是支持自由经济的工商业,特别是华尔街在去年欢迎特朗普对企业的减税。但一年多的贸易战关税带来的高成本早已抹掉了减税的那点好处,现在面临的是不确定的全球供应链和失去在中国赚钱的机会。动荡的股市更让华尔街的大亨们心惊肉跳。这股力量是竞选必需的钱仓。美国的竞选说白了就是砸钱,如果得不到工商业和华尔街的支持共和党人几乎没有胜算。
明年的大选特朗普下台的可能性极大,民主党会重新执政。但许多人都说不管谁上台美中关系都不会峰回路转,因为现在美国两党政客对于中国已经有了共识,那就是:“中国是美国最大的威胁”。这点好像没错,在当下也没有候选人敢在竞选中说中国好话,那绝对是“政治错误”。多年来西方反华政客们的煽动和商业媒体的负面炒作都已经把中国妖魔化。
但两党对华的策略有所不同:共和党的保守鹰派们视中国为“敌人”(Enemy), 往往是不择手段来击垮中国,甚至军事冒险来挑起冷战。还记得上一届共和党总统小布什刚上台就对中国咄咄逼人,他身边以副总统切尼为首的冷战打手更是策划围攻。南海上空的撞机事件把美中关系推向破裂的边沿。只是突发的“911”恐怖事件让美国掉转枪口去打伊拉克和阿富汗,无力再冷战对付中国。美中关系也相对平静的度过了十几年。
这届共和党的特朗普政府更是认定中国为头号敌人。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就是小布什班子里的鹰派人物,早就盯上了中国。国务卿蓬佩奥是前中情局(CIA)的头子, 现在四处煽风点火把中国树为敌人,采取的都是CIA的手段。而贸易代表莱特希泽则是典型的反全球化的“经济民族主义者”,在里根时代就曾强悍出击搞垮过“日本奇迹”。
特朗普上台后拆毁了几座在全球中美合作的平台:退出了“巴黎气候协议”,撕毁了“伊朗核协议”,阻止WTO改革等等;当然更是全面对中国商品加关税,推动美国经济和中国全面脱钩。如果说以前的两国关系有竞争也有合作,是讨价还价;现在特朗普政府则是一根筋,不谈合作,只想冷战整垮中国;难怪会在台湾问题上都会越过底线。
民主党人看中国的视角有所不同,认为中国是挑战美国的头号竞争“对手”(Adversary), 但不是敌人,因为美国要想保持全球的领导地位还需要中国在许多议题上的合作。在“全球气候变暖”,“限制伊朗及朝鲜发展核武器”,以及对于许多国际机构的改革都需要中国的配合。民主党政客当然不愿看到中国夺取美国的全球主导权,但心里也明白中国的崛起已是个事实,想把中国搞垮也不现实;把十四亿人口的大国树为敌人更不明智。前几任民主党总统都和中国进行过博弈;利用人权,贸易和地区安全议题对于中国多方位制约。但也在“巴黎气候协议”和“伊朗核协议”等在全球平台进行了有效的合作。
就在最近九十五高龄的前民主党卡特总统在电话里劝诫特朗普做好美国自己的事,不要与中国为敌。奥巴马的副手,现在领先的民主党候选人拜登也多次表示美国的问题在于自己,不能都责怪中国。当然在选战期间候选人们不可能都对选民理性喊话,民主党人们也会竞相用激烈的言辞攻击中国。但回顾历史,在民主党执政期间美中关系要相对平稳,在博弈中合作。当然,虚伪是政客们的手段,在博弈中屡见不鲜。民主党总体代表的是发展和进步的趋势;在国际上倡导控制温室气体排放,重视环境保护,支持绿色能源;在地区和平稳定上主张多方合作共同维护限制核扩散。在这几个方面都需要中国的参与和配合,因此在台湾问题上也比较收敛。
共和党人表现出更多的是保守与自私,特朗普可以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承认地球变暖,环境保护靠边站。在外交上是“美国第一”,老大说了算。挑起地区事端,多卖军火赚钱。 近二十几年的几场战争都是由共和党人不听国际社会和盟国的劝阻发动的。在国会里几个最极端好战和反华的议员也都是共和党人。
时光飞快,特朗普能折腾的时间也所剩无多。但愿中国能保持定力,冷静度过这段最黑暗,阻止美中关系滑入冷战,也让世界看到全球化的潮流不可逆转。
大外宣的祈祷。
为什么中国的命运在美国的选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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