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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叉 戟 与 里 苏 诺 夫 (中)
(续昨日)没想到一年后的1978年,我又一次乘坐了飞机。某日厂里接到湖南株洲某厂的电报,让我们紧急派员去探讨质量问题,身为技术员的我责无旁贷。一行三人到了南京,却为如何去株洲举棋不定。当年从南京去株洲的路线有三条,一是乘船到武汉再转火车去株洲,在地图上看此路线最短,可是单单在船上就要耗两天,缓不济急。二是乘火车北上徐州然后向西到郑州再向南去株洲。三是乘火车东去上海再向西南去株洲。后面这两条路线都要绕大圈子,加之同行的二人都不愿意在大暑天,坐二、三十个小时的硬座火车。一位同事对我说:“去年李主任和你,从北京乘飞机回来,是急着落实上级指示。我们这次急着解决质量问题,也可以乘飞机吧?”我当然明白他们是想过过乘飞机的瘾,不过也言之成理,就同意了。
三人到南京机场一问,根本就没有直飞株洲的航班,只能先飞武汉再转株洲。进了停机坪,我觉得眼前这架飞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飞机起飞后沿着长江向西飞行,他们二人都是第一次乘飞机,扒着窗户兴奋地往下看,只见江水如一条缎带在机翼下蜿蜒。
我已经乘过飞机,所以不像他们那么兴奋,就留意起这架客机与三叉戟的巨大差异。三叉戟的三台喷气发动机都在后面,所以客舱里比较安静;而这架飞机的两台螺旋桨发动机,紧贴着客舱,噪声巨大。三叉戟宽大的客舱里能坐上百位乘客;这架客机却只有十四个座位。三叉戟整洁明亮,座位套着白椅套;这架客机却没有任何装饰,座椅陈旧不堪。三叉戟的空姐年轻漂亮,时不时过来分发礼品和饮料;这架客机却根本没有空姐,只有副驾驶递给每人一瓶饮料,就算完事。
如此陈旧的飞机为何还在载客?我正在纳闷,小飞机突然遇上雷雨云,如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里上下颠簸。所有乘客包括我,吓得紧紧抓住前排座椅,狂吐不止,以为这是人生最后一程了。总算命不该绝,飞机在武汉平安着陆。惊魂甫定,我问那二位:“我们要不要接着乘飞机,从武汉飞株洲?”他俩直摆手,异口同声说:“不乘了!不乘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