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丽想早些离开苏联。唐明好奇地问：“苏联难道不好吗？” 张丽说：“如果你初到莫斯科，感觉会十分完美，洁净的大街，厚重高大的建筑，人们的衣着朴素但是合体高雅。” 唐明有些不解：“这不是很好吗？” 张丽摇摇头：“可是，让你在赞叹这完美的构图时，又感到空气的凝滞，人们之间的防范，苏联不仅生活单调，而且物质贫乏，商店里空空荡荡，东西还很贵。常听到苏联人在下面抱怨，但是又不敢声张，恐怕招来灾祸。”

       琳达帮张丽出主意：“既然你觉得苏联不好，就回中国吧，中国现在不是变化很大吗？” 张丽白了琳达一眼：“你想把我从唐明身边支走？够聪明的。我是想随唐明去比利时。” 唐明问：“你有办法吗？” 张丽说：“目前没有，不过我的一个同学已经偷渡到了法国，实在不行，我也走这条路。” 琳达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让你去比利时，你如果偷渡，要冒很大的险。既使到了比利时，没有身份，工作、学习都有麻烦。”

       张丽说：“你说的对，我想去比利时这样的西方国家，学习西方音乐，也是目的之一。” 唐明说：“琳达的建议有道理，你在苏联完成学业后，可以先回中国，以后还会有机会到西方国家学习音乐。” 张丽给了唐明一拳：“阿明，你想甩掉我，没门！” 琳达乘机说：“阿明还不是你的男朋友，怎么说甩掉你了？” 唐明赶紧止住：“你俩又开始斗法了。” 张丽说：“说实话，我能来苏联学习，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学习名额少，大家都争得不顾朋友之谊。有的人给领导送礼，有的人找领导吵架。” 琳达笑起来：“这么说，你也是想尽办法才争到这个学习名额？”

       张丽不想否定：“也不看看我是谁，北京大妞啊！谁能争得过我？就是洋妞要想和我争男朋友，也得省了这份心吧！不过，学院还是很公平的，安排了一场比赛，我以优胜者胜出。” 琳达表示很同情：“我也遇到很多年轻人，找我练口语，准备考托福，打听国外的情况。看得出来大家都想出国。” 唐明补充道：“中国一直以来闭门锁国，人们越来越穷。改革开放后刚打开国门，发现国外比我们以前知道的要好得多，人们都想出国。”  

       张丽接着说：“所以我如果回国，要再出国就很难了，大家还排队等着呢！而且一想到办理出国的手续， 真是堪比唐僧西天取经了。层层关卡让人提心吊胆，不知要磨掉多少层皮，到最后拿到签证时人都麻木了。” 琳达感叹道：“没想到，中国人出国这么难！” 张丽补充道：“如果你出国再回国，同事和邻居们都会嘲笑你：没本事吧，怎么没能留在国外回来了！” 唐明说：“不过现在中国现在改革开放了，我想将来会越来越好。”

       张丽却坚定地说：“反正我是要想办法留在国外，在国内是挣不了多少钱，竞争又那么强，没有盼头。” 琳达说：“你可以去大饭店表演挣钱，我在北京的大酒店见过有人弹钢琴。” 张丽看了琳达一眼：“没准你看到的就是我。没错，我曾经穿着漂亮的衣裙，在豪华的酒店大厅里弹琴，我以为自己在开个人演奏会。但那些路过的权贵们没人为你鼓掌，有的人瞥过来的只是不屑的眼神。有的更是色迷迷的目光。后来，一个高级妓女告诉我：她上床一小时挣得比我弹琴3个小时还多几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