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唱歌,却没有歌唱家的歌喉,
我爱文学,却未能写出长篇大段的文字,
想飞却没有翅膀,此生的遗憾。
钱穆说:“余爱吟诗,但不能诗,吟他人诗,如出自己肺腑。”
为什么我们一遍又一遍地读古人的诗,原来我们都是不能诗之人。
如同读齐邦媛的《巨流河》,愿此生能如此丰富,如此阅读,如此经历,自己虽生命平庸,读她人之人生,亦如出自己肺腑。
齐邦媛的前半生,在大陆,一面是对诗歌的如醉如痴,一面是在轰炸下逃难,一面是中国古诗的悠远醇厚,一面是英文诗歌迥异又相似的意境,意境与战乱间“如此悲伤,如此愉悦,如此独特”。
齐邦媛的后半生,在台湾,教学,编中小学和大学课本,留学,讲学,交流,设立文学研究院。她大概写着写着也忘了,每一段经历都说那是自己人生最好的几年。
她说:强调创造力与抒情的Romantic是对崇高(Sublime)的理想永不妥协的追求,其回归自然的呼求是强调自然力引导个人心灵对真,善,美的追寻与沉思。
她说:由东方观点看西方,再由西方观点看中国丰美的文学,往返之间,天地极宽。
她说:到了五十岁,才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小的书房,安放一颗沉溺阅读,忘情思考的心。
她说:这一生,读了许多当读的书,做了一些当作的事,没有白活。
我想:人生当如此,只忠心于至高至美至真的东西,只为此而感动,而身心灵俱入。
我想:人真正所该忧愁的,恰是无法再以天生的敏感去身临其境,去感知和共情的麻木不仁。
我想:台湾,那确是中华文化另一种形式一脉相承的美好的保存。
????歌未绝,追梦的人才能此生无憾。
渡不过的巨流河,如史铁生所说,或许是上帝设下的永恒的局限,好让人在超越自我极限的无限路上去理解生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