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77级高考中榜者,尤其是上了名校之人,基本上都会为自己骄傲,感恩父母师长们的睿智和培育。可进了大学后的日子是否就一帆风顺了呢? 对我来说,并非如此。
那时我凭着72-73年教育黑线回潮的一点底子和几分幸运,跨入国内母校,进了当时挺热门的系。刚进学校时信心满满,很有几分天之骄子的得意,几堂课和一两次测验后傻眼了。原来中学里学点东西,哪样不是一听就明,一读就懂?而现在有的课听得云里雾里,读着课本头遍也不知所云。很是苦恼了一阵,甚至寝食不安,成了兄姐日后会提起的一笑柄。
当时感觉最困难的课是高等数学,被“任给一个伊普西弄,找到一个戴尔大”搅得头晕。好在同校的老哥在这方面很强,很耐心地给我讲解了几回。但最有帮助的,还是同班同寝室的几位同学好友,一起切磋学习。如今这些同学多半在美工作生活,微信将我们依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星转斗移,三十年后到了女儿上大学的时候了。普林斯顿大学数学专业的课之难度高,是知情人们所公认的。孩儿上大学头一学期间,我曾对她的课业吃紧有过揪心。她凭着高中的AP成绩,不知天高地厚地修的都是2、3、4字头的课。每门都要花不少时间。最初一段时期,有的课作业或考试成绩出来不佳。孩儿经历了我也曾经历过的大学头年的困难。虽知她(和我一样)终会熬过这一段、并有不错的结果,但仍难免为之揪心,知道这一段日子不太好熬啊。
一学期下来,成绩还真不错。成绩细节属于其隐秘,不能报告。只说一下那门最让其困惑、以致于让我揪心的2字头数学课 — real analysis。那年圣诞节前,有住在外市的朋友来访,聊天时说起这课。说当年来美读工程学研究生时,因喜欢数学又出于好奇去数学系修过这课,也读得云里雾里的。是那种作业看似容易,答题写得长长,可老师看完答题却不给分的课。女儿听了莞尔,说确实是这种感觉。我也大概知道那课是怎么回事。老哥读的是数学专业,当年大二时翻过他的数学分析教科书,只有一个感觉:庆幸我读的专业不必修那课遭那罪。这感觉留到后来给我带来的担心是:我能给舒儿的数学基因可能不够。
结果小舒修这门课的成绩挺好,主要是受益于一个搭伴学习的同学。此人是国际学生,亚裔,曾参加过奥数竞赛。那孩儿愿和小舒搭伴说明他为人挺好,也因为他觉得自己在给人讲解中能理解得更好。在一起学习中,小舒渐渐悟到了这类课今后怎样去学。信心略增。
看来能有好的学习搭伴在大学初期相当重要。小舒说学校开学时就一再强调鼓励大家结成学习小组(study team),但如何交到好的学友(teammate) 还是要凭三分努力,七分运气。
借着感恩节的话题,向我们母女俩的昔日学友表一下感谢和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