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草原中有所小学,平常草原的孩子们都来这念书,道尔顿知道父母的辛劳与期待,就非常努力地读书。在他小学毕业的时候,老师和校长因为草原生活的艰苦,学生缺乏经济支援而全部离去了。道尔顿看着后面即将失学的低年级学生,毅然决定留下来,才12岁就担任老师、校长与工友,来支持小学能继续教下去。每天一早,草原传来钟声,纺织工人们知道,道尔顿已经开始上课了;他就这样坚持了三年,直到他弟弟毕业接他的位置,他才到中学去念书。这三年的拖延没有白费,道尔顿发现他最快乐的时光是与学生、课本在一起。
坎德尔中学距离草原有四十里之遥,道尔顿的父母就把家中仅存的一点积蓄,送这个“小老师”来念这所最好的中学。坎德尔中学是几个基督徒合办的学校,这所学校著名有三个原因:
第一,它有丰富的图书馆藏书。当牛顿发表他的定律时,这个学校的书架上已经陈列着全套的牛顿著作。
第二,它是有弹性的教学课程。坎多尔中学经常邀请路过的教授、名师给予有趣的短讲。道尔顿十六岁时有一份现仍保存的家书写道:“约翰.班克实教授来学校开授‘日常生活中有趣的自然科学十二讲’,真是扩张了高中学生的眼界。”
第三,有非常优秀的老师。其中一位叫约翰.果夫,影响了道尔顿的一生;学生们不称呼果夫先生为“老师”,而是称呼他“旅行家”,因为他很少在课堂上教物理与数学,而是带着学生到户外边走边教。
道尔顿在十七岁时幸运地遇到这位老师,他在家书里不断地提到这位旅行家又说了什么。道尔顿写到:“果夫先生没有一定的课程,他走到哪里就教到哪里。在花瓣的旁边他教几何学;在落叶林中,他教我们闻零落的香味,在教物理的空气运动学......果夫先生说:什么是科学家呢?科学家是大自然的诗人。果夫先生又说:研究科学的动力从哪里来呢?就是相信大自然是神的创造,对科学的爱好,好像人在自然里与上帝同行......每当他出去,学生们都争先恐后地围着他,听他讲。他关心每个学生,成为学生的好朋友。”道尔顿与果夫相处,发现他只要闻花的味道,摸树干的纹路或是草的叶脉,就能叫出它们的名字。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辨认呢?因为果夫先生是位天生的瞎子。一个瞎子竟能如此的精通科学,而且不断散发生命的喜悦。道尔顿暗下决心,希望将来能像他一样。
道尔顿来自基督徒的家庭,遇到果夫先生后更坚定了他的信仰,他经常参加教会里的聚会。由于家境贫穷,他经常参加数学竞赛,赢得奖金来作为他的学费。
道尔顿十九岁以卓越的成绩高中毕业。这时候一些亲友劝他去申请法律系或者医学系,因为当时的社会与现在一样,认为律师和医师是赚钱的行业。没想到,爱丁堡法律系首先拒绝了他,因为他的社会阶层太低,律师是给贵族念的。不久,医学系也拒绝了他,因为他是色盲。
道尔顿心里很难过,法律和医学之门都向他关闭了,只好重回学校,拾起物理课本,当果夫先生的助教,教天文学与光学。后来历史证明幸好他没去当医师,否则就没有日后在物理学上的成就。上帝的带领实在奇妙,向他关闭的门,其实不适合他。上帝上好的安排,起初看来好像不太好,后来证实却是最好的。他不知道,十九岁以后,他的每个研究成果都翻开人类科学新的一页。
道尔顿在果夫先生身旁又呆了六年,尽得老师的真传。道尔顿发现老师会懂这么多,是因为他执着地对于自然界的每一件事物,保持长期记录。于是,他也开始记录每天的气候,后来觉得工具不够用,就自己设计制造气压器、湿度计、雨量计、风速计、风向仪等;自十九岁开始,每天记录直到七十八岁他死的前一天,没有一天中断。
道尔顿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历史上第一个留下二十万个完整气象资料的人,这份资料是日后多少金钱也换不来的科学第一手资料。他也是这个发明全套气象仪器的人。不仅如此,他一直记录下去,就会发现许多微细的东西是别人所忽略的。例如,他发现水的密度最大是在4℃,而不是0℃;他又发现,下雨是空气湿度的下降所致而提出“露点”的概念。水在大自然里是最平凡的物质,是每个人每天生活都会接触到的。道尔顿却发现水是自然界里最大的奥秘;一些物理法则,别的物质都乖乖臣服,一碰到水就成了例外。
道尔顿二十五岁时,受邀到曼彻斯特中学担任数学老师。当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进入吵杂喧哗的学校,更没有人想到,这个人日后竟推动“工业革命”行进的巨轮,改变了人类的文明史。
他对家乡的父母写道:“学校里有很好的图书馆,在温柔的烛光下,闲静不受干扰地看书,这里是我的脑筋最好的运动场。”学校旁边有个小湖,他在湖边租了个小屋,简朴的几张桌椅,学生们到此尽情地高谈阔论。学生们看他经常读《圣经》,就给他取个外号叫做“那个基督徒”。
1790年代以后,英国因海上贸易与法国交恶,至1800年期间,许多航线被法国封锁,国内经济大受影响。学校遥传有些老师可能要被解雇,以节省人事支出。道尔顿一直相信他的工作前途在上帝手中,即使九年前他在学校的薪水最低、职位最低。九年后,不善逢迎的他,职位是高升了,薪水仍然最低。三十四岁那年,自以为以科学研究与教书为已任的道尔顿被学校给解雇了,这件事对他是很大的打击。很多人认为,道尔顿应该向市议会申诉,他没有这样做,他相信,上帝会给他开另一扇崭新的门。
1800年3月30日,曼彻斯特水晶日报登出一个广告,一位老师开设“数学学屋”,要教学生代数与化学,希望有两个学生申请。结果有九个学生到道尔顿那里加入这所小学,像草原时的日子一样,道尔顿又开始担任校长、老师与工友。
同时,道尔顿也开始将他的思想成果发表在当地的学术团体——曼彻斯特哲学学会。第一篇是色盲的研究,他认为色盲的原因,是因为眼睛的水晶体内缺乏一种物质,以至无法吸收红光。道尔顿没有成为医学院的学生,但是,他的研究成为医学课本的内容。
1804年,他发表“每个物质是基本的离子——原子所组成,以氢原子作为各原子的相对原子量,能够将所有化学原子建立一整套完整的系统。”这是近代科学的重要发现,称为“原子论”。而后,他又提出“风是来自地球的自转”,“酒精的结构有一个OH基”,“高空的极光是受地球磁场的影响”。后来很多科学家问他,没有念过大学,又缺乏专业训练,怎能发现这么多理论?他说:“高度创造力的思想,有时需要酝酿在孤独的道路上。太多的人云亦云,反而引人误入歧途。”
1817年,他被选为哲学协会的主席,并且担任二十七年之久。
在他的数学教室里,他用很多创意的模型机器来教物理,这些小机器不久被人认为很有用,被放大成为大机器,无意中带动了工业革命的发展,使曼彻斯特成为工业革命的典范。
历史学家认为,英国科学的进步,带动日后的世界文明有四个原因:自修式的学习、师徒制的教导、科学的喜好和从事科学的工作,这些可以培养一个人的个性,使他更成熟。道尔顿的一生,就是这四点的缩影。
曼彻斯特都会大学道尔顿大楼
深思的道尔顿-曼彻斯特都会大学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