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6.3午夜前...记得最后一次行进时,天已经亮了(6.4凌晨)。当行至离军队约有五十米的样子,我们已经能看清对面的军人,他们正平端着枪对着我们,我们几乎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对面黑洞洞的枪口。因此,我们自然地放慢了前进步伐。当时,由于长安街太宽,我们的人排自然形成了弧形,我和小王站在中间偏右的地方。当我们距军队约五十米的地 方,路两侧的人们已经距军人只二三十米了。可能是天亮的原因吧,这次虽然离军人非常近,但中间的军人只向天上鸣了几枪,只是路两旁多了一些手举大白棒子的军人,不断地挥舞着大棒,追打路两旁那些靠近他们的人群。这时,我们也不敢再往前了,只稍退了一点,开始和军队人排对峙站着,中间约有五六十米的样子。
后来,我们开始高呼口号,唱国歌和国际歌等歌曲。对面的军人听到我们唱,也和我们对着呼口号和高唱歌曲。只要稍有人向前,路两旁的大棒就追打过来。因此 我们中间始终与前方的军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们就一直这样僵持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奇怪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正前方的军队人排突然停止了呼口号和 歌唱,人排中间突然撤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我和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都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麽事。正在我们发愣的时候,前面传来了“轰隆”声,这时,我们才看到,从广场方向开来了一队坦克,为首的一 辆开到军队人排撤出的口子后,停了下来。接着后面又上来了很多坦克,它们开始列队,在第一对并排的坦克后,排着第二对,并且它们错列行在第一对坦克未能覆 盖的空间上,然后是第三排。这样一来,整个长安街便佈满了坦克,再无它们不能碾过的地带。我们看到这,才定了点心,猜测军队可能是想用坦克代替军人和我们对峙的。
然而坦克并没停下,反而开始向我们开来。这时候,也不知道那个不要命的,首先躺到了马路上,别的人看了,也跟着躺了下来。转眼已有数百人躺了下来,宽敞的长安街上黑压压地躺了一片人。当时我和小王都站在前排,看到别人都躺下了,也就一闭眼随着躺在了路中间,心想是死是活随他去吧。我转念一想,要牺牲也得 牺牲得壮烈点吧,所以才又睁开了眼。当时我和小王都在第一排,我是头朝西躺的,所以能看到东面坦克开过来的情形。
坦克对着我们越开越快,马上就要碾到我们的人群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当第一辆坦克马上就要压到我北侧五六米远的人群时,突然一个急煞车,急停了下来,我 记得当时的马路被震得乱晃,整个坦克的上身都往前冲了一下,在离第一个人不到一公尺的地方才停住。我正前方的坦克这时离我还有十几米,也随着第一辆停了下 来,接着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来。紧接着,坦克仓门打开,军人开始向我们和路两旁扔毒气弹。霎时间,黄烟开始弥漫长安街,我和小王几乎随着所有的躺在地上的 人们,一下子跳了起来,逃向了路南侧。
毒气弹象易开罐大小,当时吸到肚里,只觉得舌干胸闷,直想吐,我和小王开始不住地乾咳。这时,我和小王看到一个刚扔到身边的毒气弹,他捂住嘴想检起来扔 向坦克,我看着黄烟“噗”地一下涌了出来,小王几乎被掀翻在地。我对他喊了一声“跑吧!”我俩几乎同时开始向西跑去。这时的坦克已经形成正式队形开始向西 压。由于路南道窄,毒气也太多,路北是中南海院牆,因此,我俩想斜着穿过长安街,沿着中南海院牆往西跑,这样也许会安全些。所以,我俩斜穿长安街向西北跑 去。因为路上到处都是黄烟,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俩一下子就跑散了。也因为黄烟,我几次都差点儿撞到行驶的坦克上,坦克也差点儿撞到我。
我终于幸运地斜穿过了长安街,开始沿着中南海的红牆向西跑去。由于这一侧是树木花园,坦克并没压上来,所以 跑起来安全多了,只是吸的毒气太多,胸腔无比地难受。当我跑过新华门时,门前密密地站了一排士兵,他们全都倒背着手直直地立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跑过去。当时,我真怕他们把我们往公路中间撵,那样的话,我们可就要糟殃了。勉强跑过新华门后,我的胸部实在难受,只好蹲下来抓了一把泥水(喷水龙头溢出的) 往嘴上一按,接着再往西跑。不一会儿,我便跑到了六部口。这时,坦克已经在我之前到达了,于是,我赶紧右转,向北又跑了几十米,当我看到已经停了许多学 生,也没有坦克追过来时,才停了下来。当时,很多年轻人都正蹲在或趴在地上呕吐乾咳,几个女学生模样的乾脆横趴在人行道上,把头伸出路基干吐,样子看上去 难受极了。我的胸部也非常难受,只得蹲在地上吐了一会儿,结果什麽也没吐出来。过了一会儿,我觉着好些了,看到六部口的坦克已停住了,我想找找小王,看他 是否也已安全逃出,才又壮起胆子往长安街走去。
这时候,长安街上弥漫着的黄烟已经澹了一些,但稍远一点还是什麽都看不见,因此谁也说不清究竟死了多少人。虽然当时的坦克还在发动着,但轰鸣声已小了很 多。我隐约能听到六部口对面的哭声。我壮着胆子从最西面的坦克前绕了过去,来到了六部口十字路口的西南角。当时到处都是哭声,待我走近一看,我一下子呆 了,眼泪就象流水似的一下子涌了出来,坦克附近的情形太惨了,我实在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来源:雨源,“六四”坦克碾人真相)
上校团长罗刚在《戒严一日(上)》 - 红牆外的较量一文中记录如下: (六月四日)五时廿分,上级命令我带领部分坦克立即去驱散正在冲击围攻新华门的歹徒...... 八辆坦克一字排列,共四排向西长安街并驾齐驱,以形成威慑力。(第269页第2自然段) 坦克刚行进约两华里,十多米宽的路面上已横躺了几百名学生和群众。一百米、五十米、卅米,坦克离人障越来越近了,怎么办?当时如果停车慢慢作疏导工作,就无法解救新华门......我坐在指挥车里,头上直冒汗,电台不时传来“新华门告急”“中南海告急”的呼叫......(第269页第3自然段)
来源:总政文化部征文办公室编,《戒严一日》,1989.10
解放军坦克向西长安街追碾压40-50多人北京学生队伍,碾死了11人。1989年6月4日的时间,6:15。一个法国摄影记者在西长安街和六部口的交叉口,5分钟后,当时他拍摄了一些牺牲学生的照片。然后,大约10-20分钟后,美联社摄影记者走到这里,同一地点也拍摄了死亡学生和围观群众的场景。
用肉体去挡住坦克和子弹,这是哪个革命先辈教的?
那些“领袖”想利用幼稚的学生来创造“政治奇迹”。
在美国的华人基督教会和华人社会-国中之国,基本上中共占领并控制美国华人社会。
-《中共“大外宣”和平演变美国》原载《动向》杂志2013年8月号
向无名的王维林英雄致敬,向8964的抗争的北京和外地学生的英雄致敬!
谢谢您,您的评论才是一个完整的惊天的64坦克碾压学生真相。
的确“记录历史比平反更重要”,而且,“迫害者”不可能平反“被迫害者”。
“平反”是一个中共的专用的政治术语,指涉及政权的人物、组织或政府在经历了一个不名誉阶段之后恢复名誉,也有沉冤昭雪之意。64事件不适合平反,64事件是世界上的唯一的大规模屠杀学生的政权。
除非“公布64事件的真相,在弄清过去事实真相的基础上,调查,为实现正义和受害者的赔偿,宽恕,最终实现社会和解”。没有真相,就没有和解!否则,只有下台,清算,公审。
比如,反右运动”主要结果是给中共党外、党内大量人员确定了“右派”身份。对于反右运动,改革开放后,中共承认在执行过程中有“扩大化”问题,即“反右扩大化”。政府给大批“错划右派”者予以“纠正”,未被纠正的右派“维持原案,只摘帽子,不予改正,不予平反”。
我非常同意您的观点。六四事件的文字包括回忆录,等等:
1.收集整理正规出版;
2.权威的图书馆收集整理出版;
3.记录历史。
历史的证据,必须是真实的,公证的和正确的。孤证,孤证不立,只有一条证据支持某个结论,这个结论是不可接受的,在逻辑学上,称为弱命题。
比如,我的《数百人“王维林”躺在西长安街上,抵挡8辆坦克一字排列》。我在过去曾经看过“64memo”, 雨源,《“六四”坦克碾人真相》中,在坦克面前,数百人躺在马路上,让解放军坦克碾压自己,那么大的勇气和勇敢,非常了不起的中国人!但是,这不过是一个孤证,非常遗憾。
后来,我在网上,在解放军总政文化部《戒严一日》中,一段坦克在长安街,“十多米宽的路面上已横躺了几百名学生和群众...",我非常激动。同时,我也非常惊讶,在64事件中的一方是英勇的北京学生和市民,另一方是解放军,竟然是反动派-法西斯军人,立场截然不同,而两条的证据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真实的、铁的历史证据。
記得我們抬最後一個屍體的時候,從長安街西面又開來一批坦克。我當時正拿著木板朝東蹲著準備抬屍體,根本沒注意背後的事。突然間,許多市民和學生都沖著我喊叫起來。我回頭一看,一輛最邊上的坦克,馬上就要壓到我了,我條件反射地扔下木板,跳到了人行道上。轉眼這輛坦克已經駛過,停在了前方,再看一下剛才的木板,約一寸厚的木板的一角已被壓得象麻片一樣,我被剛才的情形嚇出了一身冷汗。 (64memo祖國萬歲-1989)
最後,我們終於把五具屍體抬到了街後的一個胡同裏。當時,有人建議我們檢查一下死者身上是否有證件,以免一會兒軍人把屍體奪走了,我們還不知道死者是誰。我們翻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只從一個綠背包裏,翻出一個女學生的學生證(女生名字我已記不清,只記得是北京XX學院的)。屍體總放在胡同裏也不行,我們正發愁時,正巧來了個好心的個體司機,他流著淚建議我們把屍體送到政法大學去,以備作為法律證據。我們聽從了他的建議,把五具屍體(一個連著自行車)抬上了他的小卡車上。由於害怕大路上軍人搶屍體,司機師傅帶著我們沿著小胡同開了很久,才上了二環路。路上他還對我們講述了他這一夜是如何搶運屍體,一直到現在的所見所聞。由於五具屍體是迭放在小卡車上的,車子只好開得很慢,這時的汽車前後已經跟隨了許多人.
汽車上了二環路後,人們騎著自行車前後圍著小卡車,護送著這輛小卡車行向政法大學,一路上護送的自行車群越聚越多,當我們到達政法大學的時候,已有數千師生在校門口迎著我們,我們的前後也跟了上千人。當我跳下汽車時,一位教授模樣的老人,噙著淚水抱住了我,我就象一個在外受屈的小孩,好不容易回到家裏一樣,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起來。我記得,當時整個大街上什麼聲音也聽不見,滿街都是哭泣聲。
最後,一位陌生人,讓我搭上他的自行車把我送到了學校。當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左右了,許多同學已在校門口等了一上午,他們多數斷定我是肯定回不來了。我們一見面,一下子湧到了一堆。至於後來的屍體存放和展覽的事,具體的情況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後來聽說,屍體在政法大學的一樓大廳裏,停放了好幾天,北京市數以萬計的人目睹了這五個被碾學生的慘狀.
一具具地抬屍體,送到政法大學
當時的坦克就在旁邊響著,我們流著淚,也顧不得害怕了。我已經記不清先抬的那一位了,好像是先抬的那個腦漿被壓出來的學生。當時由於木板太短,他的頭頂在我的肚子上,腦袋已經空了,但我的襯衣上仍然沾了一些腦漿。抬另一個內穿紅背心的學生時,他的一隻右臂和上身只聯了幾絲肉,基本上已經掉了下來,紅背心和肉絞在了一起,大腿上的五花肉也翻了出來,我拿著他的右臂放到他的肚子上,然後把他抬了出去。還有兩個學生已經和自行車碾到了一起,我們費了好大勁兒才將一個和自行車分開。而另一個被壓得自行車的腳蹬子刺進了胸腔,我們實在無法將屍體和車子分開,只好連同壓扁的自行車一起抬了出去。
(http://www.64memo.com/b5/1339.htm)
先用水牢,再五马分尸。
是她鼓励别人向前冲,要流血,而自己却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