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两天,我的生活有了一个风驰电掣般的急转弯:我瘸了,或者准确地说,我现在是靠着一条腿外加两根拐杖挪步了。
两个礼拜前我联系上了好几年没见的好友-Jo,邀请她和我一起去看云门舞集的表演。Jo是个活波的台湾女孩儿,现在和我一样,正往大妈儿的门槛上迈。她喜欢运动,唱歌和讲话。以前LG出差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在一起喝茶滚混,海阔天空胡侃。因为我在台北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我们也比较有共同语言。Jo说这个星期天要去和朋友们打球桑拿吃羊排,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对后面两项比较感兴趣,就高兴地说,好呀,好呀,好久不见你了,我正想和你聊聊天呢。 羽毛球我是有7-8年都没有打了,自从膝盖坏了以后就不再摸羽毛球拍了。周日,我兴奋地拿上老公的羽毛球拍,等着Jo开车来接我。
一路上她叮嘱我头半个小时要先做热身,规矩是只能把球打到对方能够到的地方,我说这对我难度有点儿大啊,我很久很久没有上场了啊。她说,不怕,你尽力打过去就可以了,避免过多奔跑。到了场上,刚打了两分钟,我突然感觉运动细胞又再次回到我身上活跃起来了,于是前奔后跑奋不顾身地接球,完全忘了Jo先前的叮嘱。对方看到我还是有点儿运动素质,球过来得也越来越刁钻,后拉前吊的。我有点儿忙后顾不了前了,但还在尽力努力中。这时眼看着球飘到了网前既要落下,我在一个大跨步冲向前救球,突然感到我后展的右腿小腿肚子好像被一个大木桩子狠狠地砸下去一样,我疼得大叫一声,猛然跪倒在地,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东西砸到了我,可是,可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啊。我在这种诡异的感觉中想站起来,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站不起来了。一开始以为可能是我的小腿后肌肉过度抻拉和撕裂了,就单腿跳到旁边的长凳上休息。可后来感觉情况越来越不好,疼痛一点儿没减轻,右脚完全不能沾地承重,就只好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急诊后大夫让我脱下袜子和鞋,爬到床上去。当我忍着钻心的痛脱下鞋时,看到我脚腕后面一个凹进去的坑,当时心里就想,完了。。。果不其然,医生看了一眼那个坑,攥了攥小腿肚上的肌肉,观察我脚趾头的反应,毫不犹豫地跟我说,您跟腱断了,直接去外科急诊吧,看看是手术还是保守治疗吧。说完拉开门让赶到的LG和女儿推轮椅去。坐着轮椅我到了外科急诊,第一句话我就问大夫:是完全断了还是部分?医生又重复做了一遍检查,很确定地说,应该是彻底断了!此时伤心懊悔对我都已无济于事,他很耐心地给我解释手术和保守治疗的各种可能性和副作用。我是个怕痛的人,一想到手术后的夜里,组织破损的水肿和压力造成的胀痛,就会不寒而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保守。打石膏,固定脚腕的位置,以便达到断裂跟腱处的最佳接驳位。
他给我开了一系列丧失工作能力的证明,禁止运动和远程旅行的单子,以及地方诊所的转诊单,嘱咐我第二天再到当地骨伤科的医生诊所那里复查,已进一步确定是否需要手术或更换康复鞋的保守治疗,并说:乐观的估计,恢复期至少要6个礼拜。我向下弯了弯嘴,低落地说到:在中国讲,伤筋动骨100天,他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笑了笑说:很有道理!我又想起了燕子李三的故事,和他继续啰嗦到:在我的家乡100年前曾经有一个很有名的江洋大盗,劫富济贫,后来被局子抓住了,被挑断了脚筋,从此站不起来,更不能再浪迹江湖了,我现在知道他的痛苦了。他停住笔头,抬起头依然笑着说:嗯,是啊,很悲惨。但你还可以站起来,还可以继续运动。我知道你是个爱好运动的人,或许考虑下手术的选择吧!
回来坐在LG的车后座上,看着腿上的石膏绷带,和傍边躺着的两根湖绿色的拐杖。疼痛早已抛在脑后,想着我接下来两个月里就要像三脚猫一样地走路了,或根本就还不如三脚猫,人家还能跳跃啊!我就此成为了残障人士中的一员,去体验生活!不知道,这一处的急转弯,是不是生活和生命赋予我的一次挑战。LG和女儿总是在取笑我,太拼了,太拼了。是的,我喜欢做一名战将,生活中既然来了,就让我去应战吧。。。
谢谢,并祝朋友们节日愉快!!
祝周末愉快
(发自我的文学城离线浏览器)
祝早日康复
流窜到此,嗷一声~~